人生底事辛苦?杜被儒冠误。读书,图驷马高车,但沾着者也乎。区区,牢落江湖,奔走在仕途。半纸虚名,十载功夫。
人传梁甫吟,自献长门赋,谁三顾茅庐。白鹭洲边住,黄鹤矶头去,唤奚奴,鲙鲈鱼,何必谋诸妇?酒葫芦,醉模糊,也有安排我处。
人生底事(1)辛苦?杜被儒冠(2)误。读书,图驷马高车(3),但沾着者也乎(4)。区区(5),牢落(6)江湖,奔走在仕途(7)。半纸虚名,十载功夫。
人生为何事这般辛苦?大概是被读书人的身份给耽误了。读书原本是为了谋求高官厚禄,骑马坐豪车。但现实却常常不尽如人意,在这江湖上漂泊,仕途上奔波,费尽十年功夫,只换得半纸虚名。
人传梁甫吟(8),自献长门赋(9),谁三顾茅庐(10)。白鹭洲边住,黄鹤矶头去(11),唤奚奴(12),鲙鲈鱼,何必谋诸妇(13)?酒葫芦,醉模糊,也有安排我处。
我吟诵《梁甫吟》,自荐《长门赋》,却无人像刘备三顾茅庐那样赏识我。我曾在白鹭洲边居住,也在黄鹤矶头离去,现在我叫上仆人,去品尝鲜美的鲈鱼,这种事何须与妻子商量?拿起酒葫芦,醉得迷迷糊糊,世间也总有属于我的一片天地。
(1)底事:何事。
(2)儒冠:古时读书人戴的帽子。
(3)驷马高车:古代显贵者所乘的车。驷:一车四马。
(4)着者也乎:古汉语中的虚词,这是潮讽旧知识分子的咬文嚼字。
(5)区区:微小。
(6)牢落:没有寄托,四处奔走的样子。
(7)仕途:作官的道路。
(8)梁甫吟:乐府楚调曲名。一作“梁父”,今所传古辞,写齐相婴晏以二桃杀三十,传为诸葛亮所作。
(9)长门赋:司马相如《长门赋序》:“孝武皇帝陈皇后,时得幸,颇妒,别在长门宫,愁闷悲里。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辞,而相如为文以悟主上,陈皇后复得亲幸。”按史传没有陈皇后复得亲幸的记载,此序虽见于《昭明文选》,疑为后人伪托。
(10)三顾茅庐:言刘备三次到诸葛亮家中,请他出山,商量国家大事。诸葛亮《出师表》:“先帝不以臣卑鄙,猬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
(11)白鹭洲边住,黄鹤矶头去:黄鹤矶、白鹭洲,黄鹤矶在武昌市蛇山,白鹭洲在南京市水西门外。此是写他邀游了长江流域的名胜古迹。
(12)奚奴:小仆人。
(13)鲙鲈鱼,何必谋诸妇:把鲈鱼细切起来。鲙,“脍”的异体字。这是化用苏轼《后赤壁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