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风·春晚
译
注
赏 拼
东风景，西子湖，湿冥冥柳烟花雾。黄茑乱啼蝴蝶舞，几秋千打将春去。
《落梅风·春晚》是元曲作家张可久创作的散曲。此曲描写春天雨后的西湖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如同仙云缭绕，湖边蜂鸣蝶舞，到处活泼灵动，游春少女尽情地荡着秋千：看似写西湖暮春美景，实含对春天归去的眷恋和惋惜。全曲写景动静交织，画面和谐统一；写人造境奇特，立意新颖；语言清新活泼，韵味无穷。
东风景，西子湖(3)，湿冥冥(4)柳烟花雾。黄茑乱啼蝴蝶舞，几秋千打将春去(6)。
西湖在春风吹拂下景色特佳，湿润朦胧的烟雾笼罩着鲜花杨柳。黄莺在绿柳间婉转歌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少女们荡了几下秋千，就把春天赶跑了，真令人惋惜。
(1)双调：宫调名。元曲常用宫调之一。
(2)落梅风：曲牌名，又名“寿阳曲”。全曲五句四韵，句式（衬字除外）为：三、三、七、七、七。
(3)西子湖：即杭州西湖，古人常以美女西施（西子）比喻西湖之美，故得名“西子湖”。
(4)湿冥冥：此指春日黄昏时的薄雾轻烟。冥冥，朦胧昏暗的样子。
(5)黄莺乱啼：这里暗用唐代金昌绪《春怨》“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的诗意。
(6)打将春去：把春天赶跑。将，语助词。
《落梅风·春晚》此曲作于张可久隐居杭州时的一个暮春。张可久对西湖有着一种特别的情结，钟嗣成《录鬼簿》称其“水光山色爱西湖，……新乐府惊动林苏”。他创作有几十首与西湖相关的小令，此曲即为其中之一。
《落梅风·春晚》此曲写西湖暮春小景，深含着作者对春天归去的眷恋和惋惜。题目为春晚，写的自然是春日的景象。首句“东风景”点明作者创作的时间。东风是春天的象征，宋代朱熹诗句“等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用东风来代指百花盛开的春天。“湿冥冥柳烟花雾”具体地描绘出笼罩在蒙蒙雾中的西湖景色。“混冥冥”指春日黄昏时的薄雾轻烟。“冥冥”指朦胧昏暗的样子。西湖在古代文人墨客的笔下常呈现出极美的景致。如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描写的就是雨后初晴的西湖美景。此曲描写雨后的西湖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如同仙云缭绕，若隐若现给西湖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黄莺乱啼胡蝶舞”，春季正是草长飞的季节，万物复苏，蜂鸣蝶舞，到处活泼灵动。“黄莺乱啼”暗用金昌绪《春怨》诗意。诗中女主人公将黄莺打走是不想让它们搅醒自己的好梦。而在这首曲子里，作者也有这层意思，写“黄莺乱啼胡蝶舞”实际上是不想让黄莺乱啼，不想让蝴蝶乱舞，因为春日短暫，很快就会过去。文人伤春往往赋予禽鸟以人的感情来诉述衷肠，如王安国《清平乐·留春不住》“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秦观《画堂春·落红铺径水平池》“杏园憔悴杜鹃啼，无奈春归”；黄庭坚《清平乐·春归何处》“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薔薇”。此曲采用的也是这种手法，不直说自己无计留春之苦，而是借“黄莺乱啼蝴蝶舞”来表达，手法新巧而又饶有韵味。
作者接下来笔锋一转，写游春的少女尽情地荡着秋千，使人们好像隐约听到了少女笑语喧闹之声，仿佛看到了秋千上娇美的倩影。表面上这为全曲平添出一种盎然的生意，其实却衬托出作者的失落感。作者一生追逐功名却但生不逢时蹉跎岁月，青春不再。面对西湖春日美景，作者自然感慨良多。清贺裳《载酒园诗话》云：“诗有无理而妙者。如李益‘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此可以理求乎?然自是妙语。”花开花谢春去秋来本是自然规律，与秋千无关，作者却云“几秋千打将春去”亦是无理而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