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是唐代女诗人薛涛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诗的前两句,突出了一喜一悲。后两句道出了喜悲的因果,因得到亲人消息而喜,结果却在期盼中等待。此诗抒发着极度的相思之情。在艺术上,薛涛善用叠字设诗,突出其叠字运字之广,不可胜数;其运用之妙,不拘一格。
西风忽报雁(2)双双,人世心形(3)两自降。
在萧瑟秋风中,望见大雁南飞,成对成双。触情生情,为这人生的烦心事,让自己的内心和形体都感觉到不安。
不为鱼肠(4)有真诀,谁能夜夜(5)立清江(6)。
若不是真的相信古人关于鱼肠藏书的传说,又怎么可能常在夜里梦见自己,立在清冷的江水畔,充满期待。
(1)江边:一般认为是薛涛写给元稹《赠远》的后续诗。董乡哲认为是薛涛写给她的儿子李程的。
(2)雁:一作“燕”。
(3)心形:犹身心。
(4)鱼肠:即书信。
(5)夜夜:一作“梦梦”。
(6)清江:即濯锦江。
薛涛《江边》诗,是她《赠远》诗的后续篇,是她《赠远》二首写给元稹后,殷切地期盼得到元稹的回应时,那种焦虑不安和梦寐以求的心情集中反映的背景下写的。
“西风忽报雁双双,人世心形两自降。”第一句开篇以“西风”营造了一个凄凉苦楚的季节意境。冷风吹来,大雁双双掠过南飞。薛涛独自精神恍惚,面容憔悴,形销骨立。夜夜等候在“清江”岸边,眼巴巴地期待着“紫阳宫”里心上人所寄“鱼肠真诀”。正如南北朝江淹在《杂三言·悦曲池》所描述:“客子思兮心断绝。心断绝兮愁无闲。……引一息于魂内。扰百绪于眼前。意春兰与秋若。愿不绝于江边。”从该诗所体现的气氛上看,诗中“忽报”说明诗人一直以来都沉浸在愁思的精神状态,只是因为“西风”的吹拂,才使她从极度的思念中清醒过来,抬头一望,大雁双双南去,才感觉到冬天已经快到了。虽然与《采莲舟》中“解报”的手法相同,但所体现出的心情却是一喜一悲,截然相反。
“不为鱼肠有真诀,谁能夜夜立清江。”后两句显示,写给对方的一封封书信,有去无回,直等得久候江边“人世”的她,从精神到肉体的状态都有所下降,这个“真诀”似是他曾经的,也许是“山盟海誓般”的承诺。就是为了等这个“真诀”,才能使得自己“夜夜立”于清江边,表现了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精神。薛涛依托古代关于“尺素在鱼肠,寸心凭雁足”的传说,从梦幻中,完成了她对现实困境的超越。让她在殷切期盼元稹的回信时的那种焦虑不安和梦寐以求的思想感情,能够通过《江边》诗的抒发,痛快淋漓地得以宣泄,以达到她某种程度的心理平衡与心灵超越。这就是这首抒情诗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