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櫂凌奔壑,低鞭蹑峻岐。
江涛出岸险,峰磴入云危。
溜急船文乱,岩斜骑影移。
水烟笼翠渚,山照落丹崖。
风生蘋浦叶,露泣竹潭枝。
泛水虽云美,劳歌谁复知。
《泥溪》是唐代诗人王勃创作的一首五言排律。此诗描写泥溪一带山水雄奇艰险的景象。开头刻画急流峻岭畏慑行人的情态,接着描绘船出峡口与马行斜岩的情景,最后慨叹行旅之劳顿。在艺术方面,诗人运用出色的对句进行描写,并采用对比的手法表现诗旨。
弭櫂(2)凌奔壑(3),低鞭蹑峻岐(4)。
渡过奔腾的溪流,停下船来换乘马匹,低垂着马鞭小心翼翼地在险峻的山间小路上攀登。
江涛出岸险,峰磴(5)入云危。
回首俯视,山下江涛像要冲出江岸一样惊险;举目仰望,通往山顶的石阶仿佛没入云彩高不可攀。
溜急(6)船文乱(7),岩斜骑影移(8)。
山下水流湍急,航船划开的水波马上就变得紊乱;山上岩石横斜陡竖,身下坐骑的影子飘忽不定。
水烟笼翠渚(9),山照(10)落丹崖(11)。
水流相激形成的雾霭笼罩着翠绿的江渚,山中的斜阳映照着色彩绮丽的崖壁。
风生蘋浦(12)叶,露泣(13)竹潭枝(14)。
微风从溪水边蘋草的叶子上生起,露珠从水潭边竹子的枝叶上一滴滴地滑落。
泛水(15)虽云美,劳歌(16)谁复知。
坐船骑马在江上飘荡、山中游玩虽是美事,但船工、马夫所唱的又累又饿的悲歌又有谁能够理解?
(1)泥谿:溪水名,又名龙溪水,一名龙门溪。谿(xī),同“溪”。
(2)弭櫂:按住船桨。弭:按。凌:渡。
(3)奔壑:涧峡中的急流。
(4)低鞭蹑峻岐:这句是说由于山险峻,不敢扬鞭催马快行。低鞭:低垂马鞭。蹑峻岐:攀登高山。峻岐,峻峭:指高山。
(5)峰磴:通往山顶的石阶。
(6)溜急:水流湍急。
(7)船文乱:船行水面所荡出的纹溜称船文,因水流湍急,故而纷乱不齐。文:同“纹”。
(8)骑影移:坐骑的影子随着山路的倾斜弯曲而不断变化。
(9)翠渚:草木葱绿的小岛。
(10)山照:山中的夕照。
(11)丹崖:被夕照映红的山崖。
(12)蘋浦:生长蘋草的水边。蘋(pín):多年生水生蕨类植物,亦称“大萍”“田字草”。
(13)露泣:露珠滚动。泣:一作“泫”。
(14)竹潭枝:生长在深水岸边的竹枝。据《蜀水考》载,泥溪南流与竹溪水合,“环溪多竹”。
(15)泛水:坐船在水上漫游。
(16)劳歌:指劳动者所唱的民歌。后引申为劳生之歌。凡抒发政治失意,生活不得安定的怨愤的诗歌,都叫劳歌。这里即用此引申意义。
这首《泥溪》诗当作于王勃被逐出长安后南下入蜀之后,时间大约在唐高宗咸亨二年(671),当与《麻平晚行》作于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