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八首·其八
译
注
拼
习习笼中鸟，举翮触四隅。
落落穷巷士，抱影守空庐。
出门无通路，枳棘塞中涂。
计策弃不收，块若枯池鱼。
外望无寸禄，内顾无斗储。
亲戚还相蔑，朋友日夜疏。
苏秦北游说，李斯西上书。
俯仰生荣华，咄嗟复雕枯。
饮河期满腹，贵足不愿余。
巢林栖一枝，可为达士模。
习习笼中鸟，举翮触四隅。
落落穷巷士，抱影守空庐。
出门无通路，枳棘塞中涂。
计策弃不收，块若枯池鱼。
外望无寸禄，内顾无斗储。
亲戚还相蔑，朋友日夜疏。
苏秦北游说，李斯西上书。
俯仰生荣华，咄嗟复雕枯。
饮河期满腹，贵足不愿余。
巢林栖一枝，可为达士模。
《咏史八首》是晋代文学家左思的组诗作品。这八首诗名为咏史诗，实为咏怀诗，诗人借古人古事来浇心中之块垒。组诗以深厚的社会内容，熔铸着诗人的平生理想，是研究左思的重要资料，在中国诗歌创作历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这组诗的艺术特色主要有两点：第一，力矫太康颓靡文风，承继建安雄健骨力；第二，才志结合，浑然一体。
习习(1)笼中鸟，举翮触四隅。
像笼中鸟一样四处碰壁，无法冲破束缚，施展抱负。
落落穷巷士，抱影守空庐。
我这个住在陋巷的高傲不合群的贫寒之士，只能抱着自己的影子，孤独地守在空荡荡的家中。
出门无通路，枳棘(2)塞中涂。
我想凭着个人的聪明才智到社会上做一番事业，但是枳棘塞满了道路。
计策弃不收，块若枯池鱼。
我为囯家提的安邦定囯的建议也无人理睬，只好块然独处，像枯池里的鱼一样奄奄一息。
外望无寸禄，内顾无斗储。
外无微薄的俸禄，内无一斗粮的储备，生活艰难。
亲戚还相蔑，朋友日夜疏。
亲戚们看不起我，朋友们也日渐疏远。
苏秦(3)北游说，李斯(4)西上书。
苏秦向北游说，曾佩六国相印；李斯西上秦囯游说，得为客卿，秦统一六囯后，又任丞相。
俯仰生荣华，咄嗟(5)复雕枯。
他们在一俯一仰之间得到荣华富贵，但是两人都难逃被杀的厄运，在一呼一喏之间就凋枯了。
饮河(6)期满腹，贵足(7)不愿余。
看来，我还是像鼹鼠一样，喝饱肚子就行，不要多余的东西。
巢林栖一枝，可为达士模。
像鹪鹩一样，有一条树枝栖身便足够了，淡薄名利、安贫知足，做一个旷达之士。
(1)习习：频频飞动貌。
(2)枳棘：枳木与棘木。因其多刺而称恶木，常用以比喻恶人或小人。
(3)苏秦：战国时期纵横家、外交家和谋略家，后被车裂。
(4)李斯：秦朝丞相，后被腰斩。
(5)咄嗟：形容时间短。
(6)饮河：比喻所求不多。
(7)贵足：以知足为贵。
《咏史八首》写于左思早年，具体写作时间难以断定。仅从诗提供的情况看，大体可以说写在左思入洛阳不久，晋灭吴之前。诗中写到左思在洛阳的生活以及这种生活所形成的特有感情。左思是因为他的妹妹左棻被选入宫而举家来到洛阳的。晋武帝泰始元年（273），晋武帝选中级以上文武官员家的处女入宫，次年又选下级文武官员及普通士族家的处女五千人入宫。左思的父亲为殿中侍御史。左思入洛阳的时间，大体可以断定在泰始元年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