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楚雨归路杳,总是伤怀抱。江声搅暮涛,树影留残照,兰舟把愁都载了。
若还与他相见时,道个真传示:不是不修书,不是无才思,绕清江买不得天样纸!
《清江引·惜别》是元代散曲作家贯云石创作的组曲。前曲写因伤别而带来的离恨,通过对江声、暮涛、树影、残照等景物的描写,营造出一种暮霭时分江上泛舟、远眺归途、云阻雨隔的凄凉意境,表现了感伤、惆怅的离别之情。后曲描写主人公叹惜与情人离别之苦,其妙处在于不是直抒别怀的苦味,而是采用“节制”的笔法来表达这种郁结的情感,句短情长,曲折深妙,似抑还扬,韵味无穷。
湘云楚雨(1)归路杳(2),总是伤怀抱。江声搅(3)暮涛,树影留残照,兰舟把愁都载了(4)。
朝思暮想夫妇团聚,但归路遥远渺茫,总是让人感伤。傍晚时分江水声声波涛漫卷,树影里留着夕阳的余晖,这一叶小舟把满腹的离愁都载上了。
若还与他相见时,道个真传示(5):不是不修书,不是无才思,绕清江(6)买不得天样纸!
假若回去与她相见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我的信息。不是我不想写信,也不是我没有才情去写信,而是绕遍了清江却买不到像天一样大的纸来承载我对她的思念与情感。
(1)湘云楚雨:相传巫山神女与楚王幽会后,曾言其“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此借指夫妻团聚。
(2)杳:遥远,渺茫。
(3)搅:卷起。
(4)兰舟把愁都载了:形容愁多而重。
(5)传示:消息,音信。
(6)清江:水名,一在湖北,即古夷水;一在江西,即流经新干、清江等地的那段赣江。也可泛指清澈的河流。
前支曲描写抒情主人公对闺中人的思念之情。此曲写因伤别而带来的离恨。用典感慨,借景抒怀,典雅含蓄。末句化用李清照《武陵春》中句子“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而竟自以舟载愁,别出新意。作者通过对江声、暮涛、树影、残照等景物的描写,营造出一种暮霭时分江上泛舟、远眺归途、云阻雨隔的凄凉意境,表现了感伤、惆怅的离别之情。
后支曲描写抒情主人公叹惜与情人离别之苦。此曲妙在不是直抒别怀的苦味,而是采用“节制”的笔法来表达这种郁结的情感:先是虚拟与情人相见时告白自己的心迹,继则采用“否定”的口吻,委曲道来,极写自己的情致深长;接连四个“不”字,以盘马弯弓之笔法,故作吞吐顿挫之语气,不独将“我”的心迹抖落得酣畅淋漓,而且将曲中“情势”推到高潮,又为后一句设下悬念,使读者忍不住要弄个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绕清江买不得天样纸”句一出,便使人体味出那种表白中所隐含的深挚情感是何等的绵长而宽广。这支小曲有着惊人的想象和高度的夸张,构思别致,巧妙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