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鞋·挨着靠着云窗同坐》是元代贯云石的代表作品之一,此曲以一位年轻女子的口吻,描写了一对情人共度良宵的情景。体现了曲中恋人爱情的趋势、浓烈。此曲用语通俗,语言流畅,构思精巧,结尾意味出奇出新。
挨着靠着云窗(1)同坐,偎着抱着月枕(2)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3)。
互相挨着互相靠着在窗下一同坐着,互相依偎着互相拥抱着枕着月一起哼歌。细心听着,一下一下地数着,怀着烦恼与害怕,四更已经敲过了。
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4)。天哪,更闰一更儿(5)妨甚么!
四更过了,欢情还没有享够,觉得夜过得飞快像俊子一样。天啊,再加上一更有什么不可以啊!
(1)云窗:镂刻有云形花纹的窗户。
(2)月枕:形如月牙的枕头。
(3)四更过:意为即将天明。
(4)夜如梭:喻时光犹如梭织,瞬息即逝。比喻光阴飞快地过去。
(5)闰一更儿:闰:指延长(的愿望)。延长一更:公历有闰年,农历有闰月,岁之余为“闰”,更次当然没有“闰”的说法,此处是恋人欢会尤恐夜短才有此想法。
元曲中的一些题情的作品写得很大胆,这和诗的含蓄不太一样。其实诗文中也有这样的内容,不过因其含蓄,就显得不那么刺眼,于是就有了后人所谓“《国风》好色而不淫”《史记·屈原列传》这样的评语。
词要露一些,但也有一定的限度,“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秦观《满庭芳》,大概也就只能写到这个尺度了。就这样,秦观还受到他老师苏东坡的批评。
元曲更接近市民口味,因此在表现上更为大胆一些,也确实有一些低级趣味乃至赤裸裸的色情描写,但是,绝大多数的作品,这让我想起汉代张敞画眉的故事。
有人向皇上举报,说京兆尹张敞不老成,早上居然为妻子画眉。汉宣帝就把张敞找来问。张敞承认确有此事,但是补充了一句说:“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皇上都笑了,自然也不会再怪罪张敞了。见《汉书·张敞传》。
《红绣鞋·挨着靠着云窗同坐》这首曲前面写了那么多,其实是在为最后一句合于情而不合于理、但又是这对恋人实实在在的想法作铺垫。“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天快亮了,又快到了分别的时候,怎么办?他们甚至希望老天爷“闰一更儿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