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闲愁可皱眉。老怀无绪自伤悲。百年旋逐花阴转,万事长看鬓发知。
溪上枕,竹间棋。怕寻酒伴懒吟诗。十分筋力夸强健,只比年时病起时。
《鹧鸪天·重九席上再赋》是南宋词人辛弃疾创作的一首词,此篇是即席抒怀之作,上片抒发闲愁意绪,下片叙写闲居生活。全词以白描的手法,直抒胸臆,既写自己衰老的形态,又写自己不服老的精神,沉郁苍凉,显示出作者在艰难的人生道路上,力求超越自我,获取心理平衡的努力。
有甚闲愁可皱眉。老怀无绪自伤悲。百年旋(3)逐花阴(4)转,万事长看鬓发知。
那是为着什么闲愁才这样愁眉不展的呢?还不是由于老来无奈,百无心绪的晚景堪悲啊!人生百年,只不过像是阳光移动着花影那么飘忽匆忙。每当对镜看到自己的两鬓渐成斑白,更感到心灰意懒,万事皆空啊!
溪上枕(5),竹间棋(6)。怕寻酒伴懒吟诗。十分(7)筋力(8)夸强健,只比年时(9)病起时。
每日来只是溪头醉饮,竹林对弈,打发着这闲暇的岁月,哪儿还有邀朋呼醉、作赋吟诗的旧时豪兴呢?当年那逞强好胜、遇事不甘人后的精神意气如今安在呢?所余只不过是年来久病初起时的弱不禁风了啊!
(1)鹧鸪天:词牌名,又名“思佳客”“半死桐”等,双调五十五字,上下片各三平韵。
(2)重九:旧历九月九日,即重阳节。
(3)旋:渐。
(4)花阴:花荫。阴,同“荫”。
(5)溪上枕:喻隐居生活。《世说新语·排调篇》:“孙子荆年少时欲隐,语王武子当枕石漱流,误曰漱石枕流。王曰:‘流可枕,石可漱乎?’孙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砺其齿。
(6)竹间棋:喻隐居生活。李商隐《即日》诗:“小鼎煎茶面曲池,白须道士竹间棋。”
(7)十分:全部。
(8)筋力:犹体力。
(9)年时:往年。
《鹧鸪天·重九席上再赋》这是词人罢居上饶带湖前期的作品。观词意,当在游鹅湖归来病体恢复后的第一个重阳节。此前词人先有《鹧鸪天·重九席上作》,于重阳酒席上着意称扬“黄菊清高”,末二句谓“明朝九日浑潇洒,莫使尊前欠一枝”,知作于重阳前一日,而意犹未尽,再作此篇,故题称“重九席上再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