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
《南柯子·十里青山远》是北宋仲殊的一首词,通篇写景,又抒发了词人对尘世生活的眷恋之情。十里青山,数声鸟啼,残月白露,清风晓霞,有声有色地表现了江南的夏季景色。词中上、下片的结句,委婉含蓄地提到人,而且引起对往事的回忆。全词清新雅洁,优美柔和,饶有意味。
十里青山远,潮平(2)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3)。又是凄凉时候(4),在天涯。
潮水涨平了沙路,远处的青山连绵不断,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好像是在哀怨时光流逝。又是凄凉冷漠的秋天了,我远在海角天涯。
白露(5)收(6)残月(7),清风散(8)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9),那人家(10)?
残月西堕。白露湿衣,拂晓的凉风慢慢地吹散朝霞。走到那似曾相识绿杨堤畔,我询问起塘中盛开的荷花:“你可记得,那年我路边沽酒,敲开的是哪门哪家?”
(1)南柯子:又名《南歌子》,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
(2)潮平:指潮落。
(3)怨年华:此指鸟儿哀叹年光易逝。
(4)凄凉时候:指天各一方的凄凉的日子。
(5)白露:露水 。
(6)收:消除。
(7)残月:一作“残暑”,指余热。
(8)散:一作“衬”,送。
(9)年时沽酒:去年买酒。
(10)那人家:那个人么?指作者自己。家在此处是语尾助词。
《南柯子·十里青山远》这首词的作者仲殊是一位僧人,据说他年轻时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妻子对他甚为不满,甚至食物里下了毒,他得救不死,从此,心灰意冷,弃家为僧,居苏州承天寺、杭州吴山宝月寺。然仲殊虽出家为僧,却不甚遵守佛门清规,虽不吃肉,却嗜蜜、酒如命,每食必饮酒食蜜。这首词便是他出家为僧后所作,从中可以看出一个早年放荡不羁而半路出家的和尚的自我写照。
这首《南柯子》就是写云游路上、羁旅异地时的一番感受,大致可归入羁旅愁思类作品,宋黄舁《花庵词选》擅题“忆旧”,是误解了词尾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