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杭妓往苏迓新守》是宋代词人苏轼创作的一首词,词的上片以仙人比拟友人,并以秋天的萧瑟衬托杭州的冷落,下片以韦郎借代友人,为友人送别。全词多用典故,避免了倚红偎翠的俗艳,仍归于清空。
玉童西迓浮丘伯(1),洞天(2)冷落秋萧瑟。不见许飞琼,瑶台空月明。
因为玉童来迎接浮丘伯,真仙的居所都萧瑟了,没有许飞琼,瑶台十分空旷寂寥。
清香凝夜宴,借与韦郎看(3)。莫便向姑苏(4),扁舟下五湖(5)。
在夜晚的宴会上凝聚着清香,那天姿国色且借给你观赏,你可不要取道去那姑苏城去,像那范蠡那样带着美色到那太湖上去。
(1)浮丘伯:又称浮持有公,古仙人。
(2)洞天:《茅君内传》:“大天之内,有地之洞天三十六所,乃真仙所居。”
(3)借与韦郎看:韦应物《郡斋雨中与诸文士燕集》:“兵卫森画戟,宴寝凝清香。”
(4)姑苏:龙笺引《吴越春秋》:“越进西施于吴,请退师。吴得之,筑姑苏台,游宴其上。”《史记》卷三一《吴太伯世家》:“越因伐吴,败之姑苏。”《集解》引《越绝书》云:“阖庐起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高见三百里。”《索引》:“姑苏,台名,在吴县西三十里。”
(5)五湖:《国语》卷二一《越语下》:越灭吴,“反至五湖,范蠡辞于王日:‘君王勉之,臣不复入越国矣。’……遂乘轻舟以浮于五湖,莫知其所终极。”
《菩萨蛮·杭妓往苏迓新守》这首词作于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七月。当时,杭州知州陈襄将罢任,新任知州杨绘正在赴杭州途中,杭妓前往苏州迎接,于是苏轼信笔所之,写下这首《菩萨蛮》词,寄给苏州太守王诲。
遊仙词的创作与遊仙诗有一定的渊源关係,多半来自道教的思想影响,但并不尽然。《菩萨蛮·杭妓往苏,迓杨元素,寄苏守王规甫》上半篇便是一个例外。它可能与唐代以来的风习有关,即以「仙」指艳冶女子,或指妓女。唐代张鹜的传奇作品明明是写文人逛妓院的放荡行径,却美其名曰《遊仙窟》,就是一个显例。
上阕名为遊仙,而实际上是说杭妓往迎新太守之后杭州的空虚冷落。词人以「玉童」比「杭妓」,以「浮丘伯」比「新守」,以「洞天」比杭州,并以秋天萧瑟凄凉的气氛来衬托杭州的冷落。三、四句再以「许飞琼」比「杭妓」,以「瑶台」比杭州(或妓院),以「空月明」来比喻或象征杭州(或妓院)的寥落。上述所有喻体(或象征体)和本体的对应关係,多是滑稽可笑的。
下阕是同苏州太守王规甫和新太守杨元素的调侃,在字面上虽转向表现现实,而遊戏的性质不变。前两句是说,由于「杭妓」在座,在夜晚的招待宴会上凝聚着清香,那天姿国色姑且借给你王太守观赏。这里用了典故,因为唐代诗人韦苏州与词人的相识王规甫同是苏州太守,所以以「韦郎」借指王规甫,是十分贴切的。后两句是托王规甫转告杨元素:你可不要取道苏州城,否则见了美色就会动心,要学当年的范蠡,带着美女乘着小船飘到太湖上去了。诙谐戏谑之意都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