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子·背江楼》是唐代文学家温庭筠的词作,此词一说为代言体,写闺中女子的怀远深情;一说是羁旅行役词,为基于个人行旅生活体验的自我抒情之作。全词沿着由夜到晓的时间流程,通过主人公所见、所闻、所感,从景象中透出情感,层次分明,语言贴合温词造语精工、密丽浓艳的风格。
背江楼,临海月,城上角声(1)呜咽。堤柳动,岛烟昏(2),两行征雁分。
背倚江边楼阁,面对海上新月,听城头角号声呜咽。长堤在柳的舞姿中轻轻摇动,小岛在暮烟里渐渐隐没,两行雁群纷飞似离别。
京口(3)路,归帆渡,正是芳菲欲度(4)。银烛尽,玉绳(5)低,一声村落鸡。
在那京口渡头,他的归帆已上路,正是花落春暮的时候。守着燃尽的银烛,看天边渐渐低垂的北斗,听村落一声鸡鸣似把晨曲奏。
(1)角声:号角之声。角,古乐器名。
(2)岛烟昏:谓水中洲岛夜雾朦胧。
(3)京口:今江苏镇江。鄂本、汤本均作“西陵”。
(4)度:雪本作“渡”,误。
(5)玉绳:星名,北斗第五星(玉衡)的北边两星。
《更漏子·背江楼》此词有“归帆渡”之句,当时飞卿自京口北渡长江归家途中作。会昌元年(841年)春,曾自长安赴吴中旧乡,见《书怀百韵》诗“行役议秦吴”之句及当年春所作《春日将欲东归寄新及第苗绅先辈》,春尽时在扬州,有所逗留,约深秋时归抵吴中,有《东归有怀》诗可证。会昌二年(842年)春自吴中游越中,约同年秋折返吴中。此词有“京口路,归帆渡,正是芳菲欲度”等句,当是会昌三年(843年)暮春自吴中归长安途中所作。
关于《更漏子·背江楼》此词的主旨,历代学者看法有很大分歧。许多学者认为是写闺中女子的怀远深情。开头三句,女主人公倚楼望远,眼见海月初升,耳听城上角声呜咽。这里暗写一个“思”字;“角声呜咽”,烘托出愁情。接着三句,触景生情,由近而远分别写到堤柳拂动,烟岛朦胧,征雁两行,层次井然,景中寓情,尤其是“两行征雁飞”一句,寓当初分手情景,写此时悠悠离情,蕴籍含蓄,颇为人称道。
下片镜头变换,转写游子欲归,以从对方写来的方法来升华思妇的感情。换头三句,从虚处落笔,以虚写实,更见主人公此时离愁之深,相思之苦。“路”“渡”等词,显示了游子思归的心意,日夜兼程,特别是“正是芳菲欲度”句,点明时候已经是暮春,良辰美景难再。末三句亦写从夜到晓,是游子所见所闻,从银烛孤照到村落鸡啼,表明旅途的广阔与清凄,也写出了游子的孤寂与思亲情绪。最后以景结情,韵味深长。
《更漏子·背江楼》整首词写主人公的怀远深情,沿着由夜到晓的时间流程,通过其所见、所闻、所感,从景象中透出,从旁处托出,层次分明,意境深沉。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此词属于羁旅行役词,纯为基于个人行旅生活体验的自我抒情之作,而非类型化的代言体。《更漏子·背江楼》全篇境界开阔,格调清新,与闺情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