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术之子,博雅之人,藻溢于辞,辩盈乎气。苑囿文情,故日新殊致。宋玉含才,颇亦负俗,始造对问,以申其志,放怀寥廓,气实使文。及枚乘攡艳,首制《七发》,腴辞云构,夸丽风骇。盖七窍所发,发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扬雄覃思文阁,业深综述,碎文琐语,肇为《连珠》,其辞虽小而明润矣。凡此三者,文章之枝派,暇豫之末造也。
自《对问》以后,东方朔效而广之,名为《客难》,托古慰志,疏而有辨。扬雄《解嘲》,杂以谐谑,回环自释,颇亦为工。班固《宾戏》,含懿采之华;崔骃《达旨》,吐典言之裁;张衡《应间》,密而兼雅;崔寔《答讥》,整而微质;蔡邕《释诲》,体奥而文炳;景纯《客傲》,情见而采蔚:虽迭相祖述,然属篇之高者也。至于陈思《客问》,辞高而理疏;庾敳《客咨》,意荣而文悴。斯类甚众,无所取才矣。原夫兹文之设,乃发愤以表志。身挫凭乎道胜,时屯寄于情泰,莫不渊岳其心,麟凤其采,此立体之大要也。
自《七发》以下,作者继踵,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及傅毅《七激》,会清要之工;崔骃《七依》,入博雅之巧;张衡《七辨》,结采绵靡;崔瑗《七厉》,植义纯正;陈思《七启》,取美于宏壮;仲宣《七释》,致辨于事理。自桓麟《七说》以下,左思《七讽》以上,枝附影从,十有馀家。或文丽而义暌,或理粹而辞驳。观其大抵所归,莫不高谈宫馆,壮语畋猎。穷瑰奇之服馔,极蛊媚之声色。甘意摇骨髓,艳词洞魂识,虽始之以淫侈,而终之以居正。然讽一劝百,势不自反。子云所谓“犹骋郑卫之声,曲终而奏雅”者也。唯《七厉》叙贤,归以儒道,虽文非拔群,而意实卓尔矣。
自《连珠》以下,拟者间出。杜笃、贾逵之曹,刘珍、潘勖之辈,欲穿明珠,多贯鱼目。可谓寿陵匍匐,非复邯郸之步;里丑捧心,不关西施之颦矣。唯士衡运思,理新文敏,而裁章置句,广于旧篇,岂慕朱仲四寸之珰乎!夫文小易周,思闲可赡。足使义明而词净,事圆而音泽,磊磊自转,可称珠耳。
详夫汉来杂文,名号多品。或典诰誓问,或览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讽谣咏。总括其名,并归杂文之区;甄别其义,各入讨论之域。类聚有贯,故不曲述也。
赞曰∶伟矣前修,学坚才饱。负文馀力,飞靡弄巧。枝辞攒映,嚖若参昴。慕颦之心,于焉只搅。
《杂文》是《文心雕龙》的第十四篇,主要论述汉晋之间出现的几种杂体作品。《文心雕龙》全书有二十一篇论文体,《杂文》不列于文体论之末,而在其中,是因为《杂文》中“文”(韵文)“笔”(散文)兼有。第十五篇《谐隐》也是如此。《杂文》篇以上所论各体都属于“文”类,《谐隐》篇以下所论各体都属于“笔”类。
智术(1)之(9)子,博雅之(9)人,藻(2)溢于辞(3),辩盈乎气。苑囿文情,故日新殊致(4)。宋玉(5)含才,颇亦负(18)俗(6),始造对问,以申(7)其志,放怀寥廓(8),气实使文。及枚乘(10)攡艳,首制《七发》,腴辞(3)云构,夸(11)丽风骇。盖七窍(12)所发,发乎嗜欲,始邪末正(13),所以戒膏粱之(9)子也。扬雄(15)覃思文阁,业(16)深综述,碎文琐语,肇为《连珠》,其辞(3)虽小而明润矣。凡此三者,文章之(9)枝派,暇豫(17)之(9)末造也。
聪明才智、博学高雅的人,他们的言辞富有文采,他们的气质充满着才华,所以在写作上赋采抒情,能不断取得各种不同的新成就。楚国宋玉才高,颇为一般人所不理解,首先写作了《对楚王问》,用以表白他的高志;舒展其胸怀于辽阔的太空,正是凭着气质来支配文辞。到汉初枚乘进行艳丽的描写,开始创作了《七发》,丰富的文采,如彩云结成,华丽的描写,像和风四起。人的眼耳口鼻所引起的,是各种各样的嗜欲;《七发》开始讲不正当的嗜欲,最后讲正当的愿望,是为了用以告诫贵族子弟。曾经在天禄阁进行深入思考的扬雄,擅长于深刻的著述;他用一些短小零碎的文辞,最早写了《连珠》,这种作品虽较短小,却具有明快润泽的特点。以上三种文体,是文章的支流,闲暇时用以为娱的次要作品。
自《对问》(20)以后,东方朔(23)效而广之(21),名为《客难》(24),托古慰志(25),疏(26)而有辨。扬雄(22)《解嘲》(27),杂以谐谑,回环自释,颇亦为工。班固(28)《宾戏》,含懿采之(21)华;崔骃《达旨》,吐典(44)(29)言之(21)裁(43);张衡(30)《应间》,密而兼雅;崔寔《答讥》,整(31)而微质;蔡邕《释诲》,体奥而文炳(32);景纯(33)《客傲》,情见而采蔚:虽迭(34)相祖述,然属(35)篇之(21)高者也。至于陈思(36)《客问》,辞(19)高而理疏(26);庾敳《客咨》,意荣(37)而文悴。斯类甚众,无所取才矣。原(38)夫兹文之(21)设,乃发愤以表志。身挫(39)凭乎道胜,时屯(40)寄于情泰,莫不渊(41)岳其心,麟凤(42)其采,此立体之(21)大要也。
从宋玉写了《对问》以后,西汉东方朔仿效写作并加以扩大,写成了叫做《答客难》的作品;借托古人来安慰自己的情志,虽然写得粗疏,对自己的思想却有较好的辨析。扬雄所写《解嘲》,其中夹杂一些诙谐嬉笑的话,为自己反复辩解,写得也还不错。东汉班固的《答宾戏》,具有美好的文采;崔骃的《达旨》,表达了符合常道的体制;张衡的《应间》,写得严密而雅正;崔寔的《答讥》,写得较为齐整却略微质朴;蔡邕的《释诲》,内容深刻而文辞明亮;东晋郭璞的《客傲》,情志鲜明而文采丰富:以上各家虽是相互摹仿,但都是这方面写得较好的作者。此外如曹植的《辩问》,文辞不错而内容疏略;庾骃的《客咨》,内容较强而文辞太弱。像这样的作品还很多,已没有什么可取的成就了。本来这种文体的创立,是为了抒发内心的烦闷,从而表达作者的情志。无论是在作者不顺利时借以表现其高尚的道德,或是在困难时寄寓其泰然的心情,都要有高深的思想,奇特的文采,这就是这种文体的主要写作特点。
自《七发》以下,作者继踵,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及傅毅(49)《七激》,会清要之(46)工;崔骃《七依》(50),入博雅之(46)巧;张衡(47)《七辨》(51),结采绵靡(66)(52);崔瑗《七厉》,植义纯正;陈思(48)《七启》(53),取美于宏壮;仲宣(54)《七释》,致辨于事理。自桓麟(55)《七说》以下,左思(56)《七讽》以上,枝附影从,十有馀家。或文丽而义暌,或理粹而辞(45)驳(57)。观其大抵(58)所归,莫不高谈宫馆,壮语畋猎。穷瑰(59)奇之(46)服馔,极蛊媚之(46)声色。甘意摇骨髓,艳词洞魂识(60),虽始之(46)以淫侈(61),而终之(46)以居正。然讽一劝百(62),势不自反。子云所谓“犹骋郑卫之(46)声,曲(65)(64)终而奏雅”者也。唯《七厉》叙贤,归以儒道,虽文非拔群,而意实卓尔矣。
从枚乘写了《七发》以后,这种文体的作者继续不断。枚乘首先写的《七发》,看来真是超群出众、十分壮丽了。到东汉傅毅的《七激》,会聚了明白而简要的优点;崔骃的《七依》,写成广博而雅正的妙文;张衡的《七辩》,文采柔和而细致;崔瑗的《七苏》,立义纯正;曹植的《七启》,在宏伟壮丽上取胜;王粲的《七释》,致力于对事理的辨析。从汉末桓麟写《七说》以后,到西晋左思的《七讽》之前,其间摹仿学习写过这种文体的,还有十多家。他们的作品,有的文辞华丽而内容不正确,有的内容精粹,却又文辞杂乱。从这种文体的大概趋向来看,不外是高谈宫室的壮丽,大写田猎的盛况,尽量描绘衣服饮食的珍奇,极力形容音乐美女的动人;美好的用意感人至深,艳丽的文辞惊心动魄;虽然以夸张的描写开始,以谏正的用意结束,但正面的讽谏太少而反面的劝诱过多,这种趋势已不能返回。正如扬雄所说:这是首先“大肆宣扬郑国和卫国的淫乐,曲子末了才缀以典正的雅乐”。只有崔瑗的《七苏》,叙述贤明而归结于儒家之道,虽然文辞不很突出,但意义是卓越的。
自《连珠》以下,拟者间出(68)。杜笃(69)、贾逵之(67)曹,刘珍(70)、潘勖之(67)辈,欲穿明珠,多(81)贯(80)鱼目(71)。可谓寿陵(72)匍匐,非复邯郸(73)之(67)步;里丑捧心,不关西施之(67)颦矣。唯士衡(74)运思,理新文敏,而裁(75)章置句,广于旧篇,岂慕朱仲(76)四寸之(67)珰乎!夫文小易周(77),思闲(78)可赡。足使义明而词净,事圆而音泽(79),磊磊自转,可称珠耳。
从扬雄写了《连珠》以后,摹拟这种作品的也偶有出现。如东汉的杜笃、贾逵之辈,刘珍、潘勖之流,虽然想穿明“珠”,却往往是连贯的鱼眼睛。这就正如去邯郸学走路的寿陵人,他爬着回去,当然不是邯郸人的走法;学西施心痛时皱眉的丑女,她捧着心装做心痛的样子,也和西施皱眉头的美态毫不相干了。只有陆机所写《演连珠》,道理新颖,文辞敏捷;但在篇章字句的处理上,却比过去的篇幅扩大得多。这岂不是羡慕仙人朱仲的四寸大珠!这种文体比较短小,易于写得紧凑,经过深思熟虑,就能写得内容丰富。必须把意义表达明显而又文词简净,事理完备而又音韵和谐,好像许多圆石转动不已,这就可以叫做“珠”了。
详夫汉来杂文,名号多(92)品(84)。或典(85)(83)诰誓问,或览(86)略篇章,或曲(91)(87)操弄引,或吟(88)讽谣咏。总括其名,并归杂文之(82)区;甄别其义,各入讨论之(82)域。类聚有贯(90),故不曲(91)(87)述也。
仔细考察从汉代以来的杂文,名称类别甚多。有的叫典、诰、誓、问,有的叫览、略、篇、章,有的叫曲、操、弄、引,有的叫吟、讽、谣、咏等等,总括这些名目,都属于杂文一类。审查其不同的意义,可以分别归入有关文体中去讨论;因为要对各种有联系的文体分类集中论述,所以这里不作详论。
赞曰∶伟矣前修,学坚才饱。负文馀力,飞靡弄巧。枝辞攒映,嚖若参昴。慕颦之心,于焉只搅。
总之,前代优秀作者真是伟大,学识雄厚,才能高超。他们以从事写作的余力,舞文弄墨,写得优美奇巧。各种杂文相互辉映,好像小小的群星照耀。可是后来摹仿者的作品,就只有令人心烦意扰!
(1)术:艺,才能。
(2)藻:文采。
(3)辞:唐写本作“辩”。指善于言辞。气:气质。
(4)殊致:指达于不同的成就。
(5)宋玉:战国时楚国作家。
(6)负俗:才高者为世俗所讥。
(7)申:陈述。
(8)寥廓:空阔。宋玉在《对楚王问》中把自己比作凤凰等,可上击九千里而翱翔太空。
(9)之:唐写本作“文”,译文据“文”字。
(10)枚乘:字叔,西汉作家。摛(chī吃):发布。
(11)夸:华。风骇,如风之四起。陆机《皇太子宴玄圃宣猷堂有令赋诗》“协风傍骇”,李善注引《广雅》:“骇,起也。”“协风傍骇”即和风四起。
(12)七窍:七孔,指人的二眼,双耳,两个鼻孔和口。刘勰把“七发”和“七窍所发”联系在一起,是一种含混的说法,《七发》和“七窍”无关。
(13)始邪末正:邪,指《七发》的前几段所讲音乐的动听,酒食的甘美等;正,指最后所讲“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的“要言妙道”。
(14)膏粱之子:贵族子弟。膏粱:肥肉美谷,喻指珍贵食物的享受者。
(15)扬雄:字子云,西汉末年文学家。覃(tán谈):深。文阔:应作“文阁”。文阁指汉代藏典籍的天禄阁,扬雄曾在天禄阁校书。
(16)业:职,引申为擅长。综述:著述,指扬雄写《太玄》、《法言》。
(17)暇豫:闲乐。这里有以写作来消遣的错误看法。末造:后期,这里是比喻文体的末流。
(18)负:担任,这里指从事写作。
(19)辞:唐写本作“辩”。指善于言辞。气:气质。
(20)《对问》:指宋玉的《对楚王问》,载《文选》卷四十五。《对楚王问》中说,楚襄王问宋玉:“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本文就是回答这个问题。
(21)之:唐写本作“文”,译文据“文”字。
(22)扬雄:字子云,西汉末年文学家。覃(tán谈):深。文阔:应作“文阁”。文阁指汉代藏典籍的天禄阁,扬雄曾在天禄阁校书。
(23)东方朔:字曼倩(qiàn欠),西汉作家。
(24)《客难》:指东方朔的《答客难》,载《汉书·东方朔传》、《文选》卷四十五。
(25)慰志:《汉书·东方朔传》说,东方朔因为位卑,久不被重用,便“设客难己,用位卑以自慰谕”,写了这篇《答客难》。
(26)疏:粗略。辨:辨析。
(27)《解嘲》:也是问答体。文中自设有人嘲笑扬雄忙于写《太玄经》而官位不高,因而对此进行解答。文存,载《汉书·扬雄传》、《文选》卷四十五。
(28)班固:字孟坚,东汉史学家、文学家。《宾戏》:指班固的《答宾戏》。宾:假设的宾客。文存,载《汉书·叙传上》、《文选》卷四十五。
(29)典:常道。裁:体制。
(30)张衡:字平子,东汉科学家、文学家。他的《应间》载《后汉书·张衡传》。间(jiàn见):缝隙,这里指挑毛病的人。
(31)整:整饬(chì赤),齐整。
(32)炳:明。
(33)景纯:唐写本作“郭璞”。郭璞字景纯,东晋初年学者、作家。他的《客傲》载《晋书·郭璞传》。
(34)迭:轮流。祖述:效法,继承。
(35)属:连缀。
(36)陈思:指曹植,字子建,他封陈王,谥号“思”,三国时著名文学家。《客问》:可能指曹植的《辩问》,《全三国文》卷十六辑其残文四句。
(37)荣:盛。悴:衰弱。
(38)原:唐写本作“原夫”。
(39)挫:挫折。凭:依托,和下句“寄”字意略同,都指表达于文辞。
(40)屯:困难。泰:安适。
(41)渊:深水。岳:高山。
(42)麟凤:以麒麟、凤凰喻世上稀有的珍贵之物。这里指罕见的文采。
(43)裁:制,作。
(44)典:常,指合于常道。如《尚书》中有《尧典》、《舜典》。汉代班固有《典引》,载《文选》卷四十八。诰:教训。《尚书》中有《汤诰》、《仲虺(huǐ悔)之诰》等。东汉冯衍有《德诰》,《全后汉文》卷二十辑其残文四句;张衡有《东巡诰》,见《艺文类聚》卷三十九。誓:约束军旅的话。《尚书》中有《甘誓》、《汤誓》等。汉代郅(zhì至)恽有《誓众》,见《后汉书·郅恽传》:蔡邕有《艰誓》,今不存。问:指策问,是帝王向臣下询问的一种文体,如汉武帝的《策贤良制》(载《汉书·董仲舒传》)等。
(45)辞:唐写本作“辩”。指善于言辞。气:气质。
(46)之:唐写本作“文”,译文据“文”字。
(47)张衡:字平子,东汉科学家、文学家。他的《应间》载《后汉书·张衡传》。间(jiàn见):缝隙,这里指挑毛病的人。
(48)陈思:指曹植,字子建,他封陈王,谥号“思”,三国时著名文学家。《客问》:可能指曹植的《辩问》,《全三国文》卷十六辑其残文四句。
(49)傅毅:字武仲,东汉初年作家。他的《七激》见《艺文类聚》卷五十七。
(50)《七依》:崔骃《七依》的残文载《全后汉文》卷四十四。
(51)《七辨》:指张衡的《七辩》,残文载《全后汉文》卷五十五。
(52)绵靡:柔和细致。
(53)《七启》:曹植的《七启》,载《文选》卷三十四。
(54)仲宣:王粲字仲宣,汉末文学家。他的《七释》,《全后汉文》卷九十一辑得残文十余条。
(55)桓麟:字元凤,汉末文人。他的《七说》,《全后汉文》卷二十七辑得残文数条。
(56)左思:字太冲,西晋文学家。《七讽》:《全晋文》卷七十四辑得左思《七略》残文二句。《文心雕龙·指瑕》中也提到左思的《七讽》,可能《七略》是《七讽》之误。
(57)驳:杂乱。
(58)大抵:大概。
(59)瑰:奇伟。馔(zhuàn撰):饮食。
(60)魂识:即魂魄,指人的精神。
(61)淫侈:指过分的夸张渲染。
(62)讽一劝百:这是扬雄论赋的说法,原文是“劝百风一”,见《汉书·司马相如传赞》。意指汉赋讽谏少而劝诱多。
(63)郑卫之声:儒家的传统观点,认为郑、卫两国的音乐是不正当的。这里泛指不正之乐。
(64)曲:如汉乐府中的《鼓吹曲》、《横吹曲》等。操:表达情操的歌曲。如项羽的《垓下歌》,亦名《力拔山操》,刘安有《八公操》等。弄:小曲,如梁代萧衍、沈约等人的《江南弄》等。引:歌曲的导引。如汉乐府中的《箜篌引》、晋代石崇的《思归引》等。
(65)曲:详尽。
(66)靡:美,指文辞的美好。
(67)之:唐写本作“文”,译文据“文”字。
(68)间出:偶然出现。
(69)杜笃:字季雅,东汉文人。他写的《连珠》,只存两句残文,见《全后汉文》卷二十八。贾逵(kuí奎):字景伯,东汉学者。他的《连珠》,只存两句残文,见《全后汉文》卷三十一。曹:辈。
(70)刘珍:字秋孙,东汉文人。他的《连珠》今不存。潘勖(xù续):字元茂,汉末文人。他有《拟连珠》,今不全,见《艺文类聚》卷五十七。
(71)鱼目:鱼眼似珠。《参同契》中有“鱼目岂为珠”的说法。后来形成“鱼目混珠”这个成语。
(72)寿陵:古代燕国地名。这里指寿陵的一个少年人。相传邯郸(hándān寒丹)人善行走。《庄子·秋水》中说:寿陵一个少年到邯郸去学当地人走路的方式,不仅没有学会邯郸人的走法,反而把自己原来走路的方法忘掉了,结果只好“匍匐而归”。匍匐(púfú葡扶):爬行。
(73)邯郸:战国时赵国都城,在今河北省邯郸市。
(74)士衡:陆机字士衡,西晋文学家。他有《演连珠》五十首,载《文选》卷五十五。运思:指运思写作。
(75)裁:制,作。
(76)朱仲:传说中的仙人。《列仙传》中说,朱仲常在会稽卖珠,鲁元公主用七百金向他买珠,朱仲献上一颗直径四寸的大珠,没有要金就走了。这里借以说明陆机的《演连珠》篇幅特别大。珰(dāng当):穿耳为饰的珠。
(77)周:密,指文辞紧凑。
(78)闲:熟。赡(shàn扇):丰富。
(79)泽:丰润。
(80)贯:通,联系。
(81)多:唐写本作“才”,译文据“才”字。
(82)之:唐写本作“文”,译文据“文”字。
(83)典:常道。裁:体制。
(84)品:类。
(85)典:常,指合于常道。如《尚书》中有《尧典》、《舜典》。汉代班固有《典引》,载《文选》卷四十八。诰:教训。《尚书》中有《汤诰》、《仲虺(huǐ悔)之诰》等。东汉冯衍有《德诰》,《全后汉文》卷二十辑其残文四句;张衡有《东巡诰》,见《艺文类聚》卷三十九。誓:约束军旅的话。《尚书》中有《甘誓》、《汤誓》等。汉代郅(zhì至)恽有《誓众》,见《后汉书·郅恽传》:蔡邕有《艰誓》,今不存。问:指策问,是帝王向臣下询问的一种文体,如汉武帝的《策贤良制》(载《汉书·董仲舒传》)等。
(86)览:《吕氏春秋》中有《有始览》、《孝行览》等八篇,称为“八览”,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中简称《吕氏春秋》为“吕览”。略:西汉《淮南子》中有《要略》,刘歆有《七略》,《全汉文》卷四十一辑得部分残文。篇:西汉司马相如有《凡将篇》,《全汉文》卷二十二辑得部分残文;扬雄有《训纂篇》,《玉函山房辑佚书》有辑本。章:《楚辞》中有《九章》;汉代史游有《急就章》,此书亦名《急就篇》,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四十一考证,其原名应为《急就章》。
(87)曲:如汉乐府中的《鼓吹曲》、《横吹曲》等。操:表达情操的歌曲。如项羽的《垓下歌》,亦名《力拔山操》,刘安有《八公操》等。弄:小曲,如梁代萧衍、沈约等人的《江南弄》等。引:歌曲的导引。如汉乐府中的《箜篌引》、晋代石崇的《思归引》等。
(88)吟:如陆机的《泰山吟》、《梁甫吟》等。讽:如汉代韦孟的《讽谏诗》等。谣:不合乐的歌。如汉乐府《杂歌谣辞》中的《谣辞》等。咏:如汉代班固的《咏史》,三国时曹植的《五游咏》、阮籍的《咏怀》等。
(89)各入讨论之域:指以上列举各种文体名目,可归入本书所论及的有关文体中去,如曲、操、弄、引、吟、讽、谣、咏等,大都属于《乐府》、《明诗》两篇讨论范围。
(90)贯:通,联系。
(91)曲:详尽。
(92)多:唐写本作“才”,译文据“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