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手里金鹦鹉》是晚唐词人温庭筠所作的一首小令。这是一首闺怨词。此词风格大胆而直率,明丽自然而富于情韵,递进感强,具有浓郁的民歌风味。词人采用比兴手法,刻画女子的动作与心理状态,形象地描绘出一个少女对风流俊逸的公子一见钟情的画面, 表达了少女内心对公子的满满爱慕之意、对嫁与其之心的神思与向往。
手里金鹦鹉(1),胸前绣凤凰。
待嫁的女子手中正绣着金鹦鹉,胸前绷子床上绣着凤凰。
偷眼(2)暗形相(3),不如从嫁与(4),作鸳鸯(5)。
暗中左顾右盼,偷偷打量,心想就这样嫁给他,作一生的鸳鸯吧。
(1)金鹦鹉:金色鹦鹉,此指女子绣件上的花样。
(2)偷眼:偷偷瞥视、窥望。
(3)形相:端详、观察。
(4)从嫁与:嫁给他。从:跟、随。
(5)作鸳鸯:比喻结为夫妻;鸳鸯:鸟名,形似野鸭,雌雄双柄双止,偶居不离,古称“匹鸟”。
温庭筠有七首《南歌子》小令,《草堂诗余别集》在此调下有题“闺怨”。可见《南歌子·手里金鹦鹉》此词是为闺中女子代言之作,其具体创作时间未得确证。
《南歌子·手里金鹦鹉》这首词借助民间艺术中常用的比兴手法,使这首流于浅近的词饶有趣味,为人们描绘了一幅世俗的、平凡的而又充满了生命活力的民间生活小景。
开头二句以闺中极寻常的女工活计,点示出主人公的身份,以及她的勤敏、朴实和心灵手巧。“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这是在描写女子即将出嫁时的穿着打扮,衣袖上绣着鹦鹉,衣服胸前绣着凤凰。“偷眼暗形相”,这是女主人公的活动。“形相”,端详、打量也。一“偷”一“暗”,一个思春心切又不无娇羞的少女出来了。遣词简洁而又精巧。
末三句是写神情。也许此时少女正临窗刺绣,意中人又正走来,少女遂“偷眼暗形相”。那种既向往又羞怯,既想表白又难开口的神情顿跃然纸上。词人写其心理似乎有冲动,甚或略觉轻率,却表现出她的纯真和一往情深。“作鸳鸯”,并非简单补足上句,而是强调对恩爱生活的向往。一番“形相”之后,女主人公很快地做出了嫁他的抉择。在这里,词人展示了一个鸟的意象系列:活的鹦鹉、绣的凤凰、抽象的富于像象征意味的鸳鸯。唐人多以鹦鹉、凤凰对举,如骆宾王诗云:“鹦鹉杯中浮竹叶,凤凰琴里落梅花。”又如杜甫诗云:“香稻啄馀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但词中的鹦鹉、凤凰似乎只是为了招来鸳鸯。他端详了半天,看到的是他手里的鹦鹉、胸前的凤凰,于是自然而然地,她想到了鸳鸯,选择了鸳鸯。“不如从嫁与”一句颇觉突兀,而“作鸳鸯”又使“不如从嫁与”变得顺理成章,意象的转换揭示了少女的心理变化进程。明白如话,简洁传神,格调清新活泼,饶有民歌风味。
《南歌子·手里金鹦鹉》全词拟女子口吻而发。起二句写贵介公子,从外貌来写,为女子所见;后三句写闺人心绪,从神态和心理活动来写,为女子所想。此词截取少女一瞬间的神情和心理活动,表达她初萌的爱情,短小而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