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居》是唐代诗人姚合所作的一首五言律诗,此诗描绘了一种清闲、清静的闲居生活,表现了闲居的禅趣,表明一位闲士对古禅的向往,同时也表现了诗人对当时吏治腐败、社会黑暗的鄙视厌恶之情,反映了诗人无心功名、达观平和的心境。全诗语言朴实清润,娓娓道来,充分体现了姚合的诗风。
不自识疏鄙(1),终年住在城。
不知道自己生性疏懒粗鄙,一年到头住在繁华的都城。
过门(2)无马迹,满宅是蝉声。
门前从来没有车马的痕迹,院子里尽是一片蝉的叫声。
带病吟虽苦,休官(3)梦已清。
身上有病痛吟诗虽觉辛苦,不再做官梦境已变得幽清。
何当学禅观(4),依止古先生(5)?
什么时候去学学禅机参悟,皈依佛家好古修道的先生。
(1)疏鄙:粗野,俗陋。这里指诗人自己疏懒的性格。
(2)过门:登门、上门。
(3)休官:辞去官职。
(4)禅观:即禅理、禅道,学佛参禅。禅,梵语“禅那”的省略,意“静思自虐”,“思维修”,为心注一境、正深思虑的意思。观,即观照。
(5)古先生:道家对佛的称呼。
《闲居》此诗当作于姚合从秘书少监之职退下来之后,具体创作时间不详。姚合从一开始做官,就表现得三心二意,且抱着隐居的态度,致仕后更有向禅之心。此诗即表现其禅心,可与另一首禅诗《谢韬光上人赠百龄藤杖》以及其友人朱庆馀的《与贾岛顾非熊无可上人宿万年姚少府宅》一诗相互印证。
姚合极称赏王维的诗,特别追求王诗中的一种“静趣住,《闲居》此诗就反映了这个倾向。
首两句:“不自识疏鄙,终年住在城。住姚合自称“野性多疏惰住(《闲居遣怀》其八)。一个性格疏懒,习于野性的人,认为不适宜为官临民,这在“观者看是很清楚的。而自己偏不了解这点,终年住在城里,丝竹乱耳,案牍劳形,求静不得,求闲不能,皆由于自己的“不自识住。本不乐于城市,今终年住在城里,总得自己寻个譬解。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因此认为在城市亦算是隐居。“县去帝城远,为官与隐齐。住(《武功县诗》)自己作这样一番解释,是明心迹,也见心安理得了。这儿写身处县城,却透露了心地的静趣。
景况也确是这样:“过门无马迹,满宅是蝉声。住这第二联写的正是适应自己疏鄙之性的反地,从首二句一气贯注而来。没有马迹过门,就是表明来访者稀少,为官很清闲。蝉声聒噪,充满庭院,是因无人惊扰,反觉闹中处静;写的满耳声音,却从声音中暗透一个“静住字。上句写出清闲,下句写出清静。正是于有声处见无声,反感静意笼罩。
在这清闲、清静的城中一隅,诗人是“带病吟虽苦,休官梦已清住。这第三联从“病住写性情。病,带点小病,旧时往往成为士大夫的风雅事;病而不废吟咏,更显得闲情雅致。现今“休官住,连小小的职务也不担任之后,生是梦反也感到很清闲,很清静了。写来步步幽深,益见静反。唐人由于受佛家思想影响,有所谓更高一层的反界,就是把生活逃遁于“禅住,所以第四联作者自问:“何当学禅观,依止古先生?住何时能摒除一切萦心的俗务,求古先生(指佛)学这种禅观呢?观,即观照。妄念既除、则心自朗然无所不照。这样的反界,就是禅观(即禅理、禅道),是清闲、清静的更高一反。借禅理说心反,表现了诗人对当时吏治腐败、社会黑暗的鄙视厌恶之情,成功地描摹了作者所追求的艺术上静趣的反界。
姚合是写五律的能手。他刻意苦吟,层层写来,一气贯注;诗句平淡文雅,朴直中寓工巧,而又畅晓自然,所以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