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湿·悼亡》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所作的一首词,这首词抒发对亡妻深切怀念的痴情:上片起句便说自己的无限伤心,无人与共,自爱妻亡故后,终日以泪洗面。过片沉痛地怨诉辜负了往日的多情。结尾处宕起一笔,用虚拟之景收束,可谓宕出远神,耐人寻味。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2),绿窗(3)红泪(4),早雁初莺(5)。
最近有太多的伤心事,我能与谁倾诉于这漫漫长夜?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早春时节,窗外绿影婆娑,大雁归来,黄莺歌舞,任凭泪流满面。
当时领略(6),而今断送,总负多情。忽疑君到,漆灯(7)风飐(8),痴数春星(9)。
当年与你欣赏美景,如今却丧失了,辜负了往日的一片深情。忽然一阵风吹,明灯随风摇动,我以为是你的魂魄回来了,罢了,我只能痴情地数星等待。
(1)青衫湿:词牌名,此调体格多样,为双调。
(2)从教分付:一切都听任其安排。张元干《念奴娇》:“有谁伴我凄凉,除非分付,与杯中醽醁。”
(3)绿窗:指窗外绿景。
(4)红泪:指伤离或死别的眼泪。
(5)早雁初莺:是说春去秋来,形容时光流逝。
(6)领略:欣赏,晓悟。
(7)漆灯:灯明亮如漆谓之“漆灯”。《世说新语》谓王羲之见杜宏治,叹曰:“面如凝脂,目如点漆,此真神仙中人。这里的‘漆灯’语出唐李贺《南山田中行》:“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8)风飐:风吹之意。毛文锡《临江仙》:“岸泊渔灯风飐碎,白苹远散浓香。”
(9)痴数春星:谓痴情地数着天上的星斗。梁简文帝《神山寺碑》:“澄明离日,照影春星。"
《青衫湿·悼亡》这一首作于何年不详,纳兰性德与前妻卢氏伉俪情深,而卢氏早逝,卒于康熙十六年(1677)五月三十日。卢氏的早亡给纳兰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他悲痛欲绝,柔肠寸断,遂于此后,写了大量的悼亡之作。在纳兰的三百多首词中,这类词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而这首《青衫湿·悼亡》是其中的佳作,最为生动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