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是南宋诗人王质创作的一首五言绝句,此诗开篇两句,先行议论,作者代灯花而立言,大胆地向造物挑战;结束两句,再加描述,以抒情的笔调,赞扬灯花的幸运。全诗纯用比体,将灯花人格化,但又紧紧扣住灯花璀璨、高挂银台的形象,以及灯花开时无定,不为外界自然气候干扰,随时开放,并且不会被风雨摧残的特征,咏物而及人,构思新颖,想像丰富,描写生动,议论精彩。
造化(1)管不得,要开时便开。
创造化育万物的主宰也管不得,只要它愿开时便可开。
洗天(2)风雨夜,春色满银台(3)。
在这狂风暴雨洗刷长空的沉沉暗夜中,这银台上依然是灯花灿灿,春意融融。
(1)造化:万事万物的创造、主宰者,亦指大自然。
(2)洗天:形容风雨非常大,疾风暴雨,把天都能冲塌了,洗净了。
(3)银台:银烛之台,指灯架。
王质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诗人,却始终怀才不遇、屡遭压制,因而最终绝意仕途,隐居家乡,晚年更是两召不赴。《灯花》此诗具体创作时间不详,应是作者晚年隐居家乡时,咏物明志所作。
在以油灯或蜡烛为主的时代,灯花是人们最为常见之物。诗赋作品对它时有描写。如北周庾信的《对烛赋》:“刺取灯花持桂烛,还却灯檠下银盘。”北宋苏轼《西江月·坐客见和复次韵》词:“灯花零落洒花浓,妙语一时飞动。”南宋赵师秀《约客》诗:“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王质的这首五言小诗,专以《灯花》为题,借物寄怀,大胆泼辣,道前人之所未道,当属咏“花”诗中的妙品,特别值得一读。
开篇两句,先行议论,作者代灯花而立言,大胆地向造物挑战,痛快淋漓:“造化管不得,要开时便开。”天地广袤,万物繁多,但在一些人看来,都得由造化来主宰。它口含天宪,权大无边,生杀予夺,一手遮天。对人世间的各种事物,均可大施淫威,它让谁生谁就生,它让谁灭谁就灭,似乎是没有例外。然而,“灯花”却是无生命之物,不在造化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只要其愿意,要开便开,要落便落,不受任何制约,全由自身作主,这是十分独立的品格。这两句一笔抹倒了造化,颇有一种小可胜大的精神,作者托物喻人之意,跃然纸上。联系到作者怀才不遇、屡遭压制的事实,这两句正是反抗心声的流露。诗人晚年两召不赴,便是最好的佐证。
结束两句,再加描述,以抒情的笔调,赞扬灯花的幸运:“洗天风雨夜,春色满银台”。大到可以“洗天”的狂风暴雨,乘着昏暗的夜色降落人间,室外姹紫嫣红的花卉,都遭到严重摧残,乃至凋零不堪;然而室内的灯花依然开放,鲜艳似火,洋溢着春天的气息,那横施暴虐的造物主,都不能奈何它。以此结束全诗,言有尽而意无穷,一唱三叹,宛如清音绕梁,袅袅不绝于耳。
《灯花》虽只四句二十字,但却构思新颖,想像丰富,描写生动,议论精彩,且能托物言怀,以少胜多,实在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