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行二首·其一
译
注
赏 拼
上山采薇，薄暮苦饥。
溪谷多风，霜露沾衣。
野雉群雊，猿猴相追。
还望故乡，郁何垒垒。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
忧来无方，人莫之知。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今我不乐，岁月其驰。
汤汤川流，中有行舟。
随波转薄，有似客游。
策我良马，被我轻裘。
载驰载驱，聊以忘忧。
上山采薇，薄暮苦饥。
溪谷多风，霜露沾衣。
野雉群雊，猿猴相追。
还望故乡，郁何垒垒。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
忧来无方，人莫之知。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今我不乐，岁月其驰。
汤汤川流，中有行舟。
随波转薄，有似客游。
策我良马，被我轻裘。
载驰载驱，聊以忘忧。
《善哉行》是三国文学家曹丕创作的乐府诗，共两首。萧统将第一首收入《昭明文选·卷二十七》乐府类。善哉行，为乐府旧题。郭茂倩将其收入《乐府诗集·相和歌辞·瑟调曲》。第一首抒发了游子客居他乡，久而不归的忧伤之情。
上山采薇(1)，薄暮(2)苦饥(3)。
上山采薇却不能吃，采到天黑仍饿肚子。
溪谷(4)多风，霜露沾衣。
虽然山谷到处有风，霜露还是把衣打湿。
野雉(5)群雊(6)，猿猴相追。
双双野雉啼鸣亲爱，队队猿猴追逐嬉戏。
还望(7)故乡，郁(8)何(9)垒垒(10)。
四望故乡难以望见，满眼山树密密实实。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
高峻山峰悬崖突兀，长大树木举起丫枝。
忧来无方(11)，人莫之知(12)。
我的忧愁无端而生，人们自然不能得知。
人生如寄(13)，多忧何为(14)。
人生本是寄居世上，为何会有许多忧思？
今我不乐，岁月(15)其(16)驰。
现在我不及时行乐，大好岁月便要流逝。
汤汤(17)川流(18)，中有行舟(19)。
大江大河流淌不息，河中船只上下飞驶。
随波转薄(20)，有似(21)客游(22)。
随波逐浪或停或走，正像游客奔波不止。
策(23)我良马，被(24)我轻裘(25)。
鞭打我的宝马良驹，穿好我的皮毛服饰。
载驰载驱，聊以(26)忘忧(27)。
驱车打马放纵前行，忧愁忘光心寂神驰。
(1)采薇：采集薇蕨。
(2)薄暮：薄薄的暮色。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比喻人之将老，暮年。
(3)苦饥：苦于饥饿。
(4)溪谷：有溪水的山谷。山谷；沟壑。
(5)野雉：野鸡。
(6)群雊：成群地鸣叫。雊，雉鸡叫。
(7)还望：回身眺望。环顾，四望。
(8)郁：阴郁。忧愁，愁闷。
(9)何：多么。
(10)垒垒：山垒般。重积貌。
(11)无方：无有方向。无定。谓无所不至。
(12)之知：知之。知道。
(13)如寄：好像暂时寄居。比喻时间短促。
(14)何为：为何。为什么，何故。干什么，做什么。用于询问。
(15)岁月：有说‘日月’。
(16)其：助词。加强语气。也会如此。有说‘如’。
(17)汤汤：如汤似水翻滚。水流盛大貌。广大貌；浩茫貌。动荡。汤，通“荡”。
(18)川流：山川流水。河水。
(19)行舟：航行中的船。
(20)转薄：回旋停泊。薄，通“泊”。有说‘回转’。
(21)有似：类似；如同。
(22)客游：在外寄居或游历。指在外寄居或游历之人。
(23)策：鞭策。驱赶。
(24)被：披。
(25)轻裘：轻暖的皮衣。
(26)聊以：权且。
(27)忘忧：忘掉国忧。
《善哉行》此诗写军旅生活的艰辛。薇：野菜，即野豌豆苗。白天我们到山上去采野豌豆苗，因为到黄昏的时候会很饿。溪谷中风很大，又有霜露打湿大家的衣裳，真是非常寒冷。野鸡的叫声遍布山野，猿猴在相互追逐。
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不免使人回望故乡，然而，故乡又在哪里？忧郁如石头一般垒积胸中。每座山都有山崖，每棵树都有树枝，可我内心的忧愁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没有人知道。
人生不过是暂时寄托于人世，何必如此忧愁呢？我现在不快乐，时光也照样流逝。就像河里的那一只小舟，随着水波流转，也不知道会停在哪里，这就好比是我们的人生啊，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停泊。
还是披上我的皮裘，骑着良马，在飞驰中暂时地忘却这人生的烦恼吧！
从此诗我们可以看到，曹丕也是一个颇有诗意的人。在远离故土的荒郊野外，不免会产生莫名的忧愁，但这忧愁从何而来、到何而止，我们谁也无从知道。而这人生，似乎也正如这忧愁一般，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到何而止。因而，还是暂时地忘却吧，不要去想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