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门钟晓,忆君来朝路,初翔鸾鹄。西府中台推独步,行对金莲宫烛。蹙绣华鞯,仙葩宝带,看即飞腾速。人生难料,一尊此地相属。
回首紫陌青门,西湖闲院,锁千梢修竹。素壁栖鸦应好在,残梦不堪重续。岁月惊心,功名看镜,短鬓无多绿。一欢休惜,与君同醉浮玉。
《赤壁词·招韩无咎游金山》是南宋词人陆游创作的一首词。此词上片写韩无咎早年得志在朝侍君的经历,下片回忆自己曾经萧条的处境。全词应照勾锁严丝合缝,篇章结构极其匀称,通过邀请、劝说友人韩元吉同游金山表现了朋友之间的深厚情谊,同时反映出作者痛感岁月惊心、人生易老,主张及时行乐的思想。
禁门钟晓(1),忆君来朝路(2),初翔鸾鹄(3)。西府中台(4)推独步,行对金莲宫烛(5)。蹙绣华鞯(6),仙葩宝带(7),看即飞腾(8)速。人生难料,一尊此地相属(9)。
宫门传出报晓的钟声,这让我想起你来,当初你在朝廷之路像鸾风和鸿鹄刚刚开始飞一样。展转于枢密院和尚书省,公认的超群出众,还受到皇上在宫中点着金莲花纹的蜡烛来问对的待遇。又被赐予皱纹状的织品、华贵的马鞍坐垫,以及仙花和用宝石装饰的腰带,看起来你很快就要飞黄腾达。可是人生难以预料,想不到如今又在镇江这个地方举杯相邀同游。
回首紫陌青门(10),西湖(11)闲院,锁千梢修竹。素壁栖鸦(12)应好在(13),残梦不堪重续。岁月惊心,功名看镜(14),短鬓无多绿(15)。一欢休惜,与君同醉浮玉(16)。
回想起来,我在京城临安时,邻近西湖的闲置的院子里,锁着有上千根枝条的长竹。白色墙壁上,稚嫩拙劣的字应该完好如初,可惜这些都已成为残破的梦忆,不能再次继续。想着功业和名声之际照镜子,发现耳边短发已经没有多少是黑发了。若能有片刻欢愉就不要觉得痛惜,就让我与你一起在金山上一醉方休。
(1)禁门钟晓:禁门:皇宫之门。皇宫门户有禁,非侍御者不得入,故宫中称为“禁中”,宫门称为“禁门”。钟晓:晨钟报晓。
(2)朝路:朝廷之路。韩无咎从京城杭州来,故称“朝路”。
(3)鸾鹄:指鸟类中的尊贵者,比喻位居高官的人。鸾,传说中凤凰之类的鸟。鹄,天鹅一类的鸟。
(4)西府中台:西府:指枢密院。宋代中书省称东府,枢密院称西府。中台:指尚书省。
(5)金莲宫烛:皇宫中使用的刻有金莲花纹的蜡烛,指唐宋时皇帝对翰林学士的一种特殊礼遇。
(6)蹙绣华鞯:唐宋时皇帝赐给宰相、参政的华贵马鞍。蹙绣,皱纹状的织品。华鞯,华贵的马鞍坐垫。
(7)仙葩宝带:宋时皇帝赐给东西二府高级官员及六曹尚书、翰林学士等的华贵饰品。葩,花朵。
(8)飞腾:飞黄腾达,谓官职升迁得很快。飞黄,传说中的神马。
(9)属:同“嘱”,嘱咐,此处是邀请的意思。
(10)紫陌青门:指京城临安,谓城中的巷陌门户都很华美。紫陌,帝京郊野的道路。青门,本为汉长安城东南门,后用以泛指京城城门。
(11)西湖:指杭州西湖。
(12)素壁栖鸦:白墙上写着黑字。
(13)在:句尾语助词,往往表示肯定的语气。
(14)功名看镜:化用杜甫《江上》“勋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诗意。
(15)绿:此处当是“黑”的借字。黑色的鬓发在诗词中往往被称为青鬓、绿鬓。
(16)浮玉:即金山。
陆游于宋高宗绍兴三十年(1160年)五月,由福建回到京城临安,任“敕令所删定官”。三年之后年,宋高宗改元隆兴。五月,陆游出官镇江通判,奉命后,先回乡一行,于隆兴二年(1164年)年初到达镇江任所。对于此词的创作时间,一说作于宋隆兴二年(1164年)的闰十一月;一说作于乾道元年(116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