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水黄,陇野茫。
负太白,腾天狼。
有鸟鸷立,羽翼张。
钩喙决前,钜趯傍。
怒飞饥啸,翾不可当。
老雄死,子复良。
巢岐饮渭,肆翱翔。
顿地紘,提天纲。
列缺掉帜,招摇耀鋩。
鬼神来助,梦嘉祥。
脑涂原野,魄飞扬。
星辰复,恢一方。
《唐铙歌鼓吹曲·泾水黄》是《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的第四首,写秦王李世民率师平定叛逆薛举父子之事。全诗可分为两大层,第一层写薛举嚣张,似“翾不可当”;子承父业,仁杲更是了得,“巢岐饮渭,肆翱翔”简直无人可敌。第二层写世民之神武,尽极赞美颂扬之词;他“顿地紘,提天纲”,威风八面;因顺天顺民,竟使“鬼神来助,梦嘉祥”;经艰苦卓绝,终于使“星辰复,恢一方”,功不可没。第一层写薛举父子之势力乃为衬托太宗神奇之武功,笔法曲折翻驳,先喻后正,用语古峭,险劲有锋,令人赏玩不已。
泾水黄,陇野茫。
泾水混浊发黄,陇西原野茫茫。
负(1)太白,腾天狼。
“太白”“天狼”失守,薛举加倍猖狂。
有鸟鸷立,羽翼张。
恶鸟高视鸷立,羽翼肆意伸张。
钩喙(2)决前,钜(3)趯(4)傍。
铁嘴钢牙列前,脚掌顿地其旁。
怒飞饥啸,翾(5)不可当。
飞腾喧啸无忌,其势似不可挡。
老雄死(6),子复良(7)。
不料薛举早死,其子更加猖狂。
巢岐饮渭(8),肆翱翔。
秦王直驱岐渭,大鹏展翅翱翔。
顿地紘(9),提天纲(10)。
整顿纲纪国法,布下天罗地网。
列缺(11)掉帜(12),招摇(13)耀鋩(14)。
战旗飞动如电,刀剑耀眼放光。
鬼神来助,梦嘉祥。
自来鬼神相助,祥梦示教战场。
脑涂原野,魄飞扬。
恶鸟肝脑涂地,仁杲魂魄飞散。
星辰复,恢一方。
日月星辰归位,秦王造福一方。
(1)负:仗恃。
(2)喙:鸟嘴。
(3)钜:一作“距”,指禽类脚掌后的尖端突起的部分。
(4)趯:跳跃的样子。
(5)翾:飞翔。
(6)老雄死:指公元618年(武德元年)薛举率部谋取长安,临发时染病,未几而卒。
(7)良:甚也:意思是更加厉害。
(8)巢岐饮渭:指秦王李世民的军队进驻关中之地。巢:用如动词,筑巢,引申为安营扎寨。岐:岐山。渭:渭水。
(9)地紘:系地的大绳,喻维系国家的法律。紘:成组的绳子。
(10)天纲:天布的罗网,亦喻国家的法律。纲:鱼网上的总绳,引申为事物的主要部分。
(11)列缺:闪电。
(12)帜:旗帜。
(13)招摇:星名,在北斗杓端,为北斗第七星。
(14)鋩:刀剑的尖端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