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乐·花园改道院》是元代文人任昱所作的一首小令。这首小令将昔日的花园与现在的道观进行对比,表达了作者对事物盛衰无常的感慨。
锦江滨,红尘外,王孙去后,仙子归来。寒梅不改香,舞榭今何在?富贵浮云流光快,得清闲便是蓬莱(1)。门迎野客,茶香石鼎,鹤守茅斋。
这花园坐落在繁华的江滨,却远远地屏隔了红尘。少了公子王孙,来了道士仙真。寒梅依然开放,散发着旧时的芬馨,那园中的舞榭歌台却已荡然无存。人世的繁华富贵,犹如不可凭依的浮云,年光飞逝,留不住时间的车轮。因此尚能得清闲,就不啻蓬莱仙境。看那大门进出着野客山人,石鼎中飘出茶香阵阵,那道士居住的草屋前,有白鹤忠实地守门。
(1)蓬莱:传说中的海上仙境。
这首小令咏歌的是“道院”的现状,却巧妙地不时暗点出昔日“花园”的故事。前六句三组对仗,作者有意识地将“花园”的暗示安排在各个出句之中:“锦江滨”的“锦”字,令人联想起“花团锦簇”这个成语。“王孙去后”,“王孙”在诗文中每与“芳草”相联系,如杜甫《客居》:“短畦带碧草,怅望思王孙。”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出处便是淮南小山《招隐赋》;而春草萋萋,则是花园的典型景象。“寒梅不改香”,更是直点出花园的旧物。另一方面,又以“红尘外”、“仙子归来”、“舞榭今何在”这些关于“道院”性状的显豁描写与之对比,形成了“花园一道院”、“花园一道院”……的频繁交替,从而点出了题目中的那个“改”字,也印证了“富贵浮云流光快”的结论。末尾三句的鼎足对,正面详绘了“道院”的景象。这里迎来的是山人修士之类的“野客”,替代了王孙公子;石鼎煮茗,茶香阵阵,盖过了院中的梅香;白鹤把守着道士修行的茅庵,素淡枯寂,与“锦江”的“红尘”也是极大的反差。这一切都是道院的“得清闲”处,但每一处仍隐隐表现出与昔日花园的对照与改变。花团锦簇的热闹地,改做了闲云野鹤的清静场,作者的今昔之感是不言而喻的。但盛衰荣枯的现实规律如此严酷,难怪诗人要把道院当做“蓬莱”了。全曲善于抓住典型事物,进行不露声色的对比;无论是曲中描写的景象还是抒发的感受,都令人掩卷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