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秋风词》一般指《三五七言》此诗是典型的悲秋之作,写在一个深秋的月夜,诗人望着高悬天空的明月,看着栖息在已经落完叶子的树上的寒鸦,不禁黯然神伤,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回放着。此情此景不禁让诗人悲伤和无奈。这存流于心底的不可割舍,那段情感和思念反而让诗人后悔当初的相识。诗中,秋风、秋月、落叶、寒鸦,烘托出悲凉的氛围,加上诗人奇丽的想象和对自己内心的完美刻画,使全诗显得凄婉动人。
秋风清,秋月明。
秋风凄清,秋月明朗。
落叶聚还散(1),寒鸦(2)栖复惊。
风中的落叶时而聚集时而扬散,寒鸦本已栖息也被这声响惊起。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盼着你我能再相见,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此时此刻实在难耐心中的孤独悲伤,叫我情何以堪。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走入相思之门,知道相思之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永远的相思永远的回忆,短暂的相思却也无止境,
早知如此绊(3)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相思如此的在心中牵绊,不如当初就不要相识。
(1)落叶聚还散:写落叶在风中时而聚集时而扬散的情景。
(2)寒鸦:《本草纲目》:“慈鸟,北人谓之寒鸦,以冬日尤盛。”
(3)绊:牵绊,牵扯,牵挂。
根据安旗《李白全集编年注释》,此诗当作于公元756年(唐肃宗至德元载)。前人也有认为此诗是早于李白的郑世翼所作,但反对者多。严羽的《沧浪诗话》中的《诗体》一章说道:“有三五七言。”自注云:“自三言而终以七言,隋世郑世翼有此诗。”郭绍虞先生校释曰:“沧浪所谓郑世翼有三五七言,不知何据。案《诗人玉屑》无‘秋风清’以下各句,以从《玉屑》为是。‘秋风清’云云,见《李太白集》,当是李作。”
《三五七言》此诗主要内容是闺中望远,辞意和体制都脱胎于晋无名氏乐府《休洗红》,音律繁复,情辞哀怨,为乐府精品。
此诗的体式许多人认为很像一首小词,具有明显的音乐特性。赵翼的《陔余丛考》指出了它和“江南春”词牌的渊源关系,云:“三五七言诗起于李太白:‘秋风清,秋月明。……’此其滥觞也。刘长卿《送陆澧》诗云:‘新安路,人来去。早潮复晚潮,明日知何处?潮水无情亦解归,自怜长在新安住。’宋寇莱公《江南春》诗云:‘波渺渺,柳依依。孤林芳草远,斜日沓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汀洲人未归。’”南宋邓深曾依此调式填写词作,名为“秋风清”。清人还把李白这首诗当作是一首创调词而收入《钦定词谱》,云:“本三五七言诗,后人采入词中。”
此诗又题作“三五七言”,它包含了明确的诗体形式内涵。但李白这首诗也不能算是创体之作,因为初唐时僧人义净作有一首《在西国怀王舍城》,此诗因其体式特征而名为《一三五七九言》。李白这首诗只是《一三五七九言》的变体,省去起首的“一言”和收尾的“九言”,即为“三五七言”。王昆吾在《唐代酒令艺术》中论证义净诗为“唱和之作”。李白这首诗可能也是他与其他诗人的“唱和诗”。“三五七言”是对所酬和诗歌格式的限制,这是一个“总题”,众人在具体创作时可根据所写内容再命一个相应的诗题。
此诗即使不是创体之作,也是李白最终确立了“三三五五七七”格式作为一种独特的曲辞格甚至成为一种时兴诗体的地位。这不仅是因为他借鉴和总结了许多人应用三五七字句式的经验,更得力于他自身歌辞创作中灵活运用此类格式的实践体悟,因而他的这首诗能表现出“哀音促节,凄若繁弦”(《唐宋诗醇》卷八)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