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曲·心间事》是元曲作家马致远创作的散曲,这首小令截取了青年男女恋爱生活中的一个断面进行描写,拟一个女子的口吻诉说她的内心忧虑,极富情趣。这个女子对她的恋人爱得非常深,把心里话全掏出来告诉他。可是那个男子却动不动就提出分手。但女主人公把爱情看得十分纯洁,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支小令生动地表现了这个恋爱中的女子对爱情的认真态度,体现了她的天真与纯洁。全曲感情淳朴,人物情态生动,心理描写细致逼真,读来快人耳目。
心间事,说与他。动不动早言(1)两罢(2)。
把心事都说给他听,他听了,动不动就先说两人还是分手作罢。
罢字儿碜可可(3)你道是耍(4),我心里怕那不怕?
分手作罢是你亲口说的,现在你又说是跟我开玩笑。我心里是该怕还是不怕呢?
(1)早言:先说,就说。
(2)两罢:谓双方拉倒,断绝恋爱关系。
(3)碜可可:凄惨可怕的样子。
(4)耍:开玩笑。
马致远有描写爱情的《寿阳曲》组曲共二十三首,见于《阳春白雪》,《寿阳曲·心间事》此为第七首。
“心间事,说与他。”开篇写少女战胜自己的害羞,袒露出情窦初开的情怀,这是冲破封建观念的大胆表现。谁知对方却不知道珍情这份爱情,甚至直接说出了“动不动早言两罢”。两罢指双方拉倒,断绝恋爱关系。这就像今天的恋爱男女动不动就提出分手一样。“罢字儿碜可可你道是要”,碜可可,凄惨害怕的样子。要,开玩笑。少女听到心爱的男子要与她分手时,其伤心难过可想而知,可还没等她回过神儿,对方又戏谑地说:“逗你玩呢!”这是多么地气人,多么地令人恼怒!但回头想想如果不是对方逗着玩,那才着实令人痛苦。这就像日常生活中的男女恋人,为了试探对方对恋爱的真挚与否,常闹别扭或是提出分手一样。“我心里怕那不怕”可以有两种理释,一种解释是写女子故意以恼怒的口吻,嗔怪男子让她虚惊一场,你说是在开玩笑,可你知道我心里怕不怕。另一种解释是女子非常泼辣,说你要分手就分手,我一点都不害怕。
马致远被古今曲论家一致评为元曲中杂剧一流、散曲一流的双料曲家。马致远的很多散曲深受元杂剧创作方法的影响,常有生动的情节、鲜明的人物形象,曲词富于动作性和表演性。这首散曲就明显地带有“以剧曲为曲”的创作特色。人物语言是人物性格、复杂内心活动的外在表现。马致远善于捕捉并表现瞬间的、形象鲜明的人物语言。曲中的叙述虽然省略了男女的一些问答,但意脉仍很连贯,我们不难想象出两人之间的对话情景。作者不愧是描写爱情的高手,在人物语言最传神处落墨,通过饶有情味的描写,把一个活泼泼的少女形象写得活灵活现。他们打情骂俏试探对方心意,言行上虽然有些可笑,但内心却很纯朴可爱,表面上虽然有些摩擦,但爱情却很真挚深厚。读者从以俚言俗语尽情刻画的这一对恋人的爱情喜剧中,心有所会,可以会心一笑,得到艺术上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