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中庸》是中国古代论述人生修养境界的一部道德哲学专著,是儒家经典之一,原属《礼记》第三十一篇,相传为战国时期子思所作。其内容肯定“中庸”是道德行为的最高标准,认为“至诚”则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并提出“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学习过程和认识方法。宋代学者将《中庸》从《礼记》中抽出,与《大学》《论语》《孟子》合称为“四书”。宋元以后,成为学校官定的教科书和科举考试的必读书,对中国古代教育和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其主要注本有程颢《中庸义》、程颐《中庸解义》、朱熹《中庸章句》、李塨《中庸传注》、戴震《中庸补注》、康有为《中庸注》、马其昶《中庸谊诂》和胡怀琛《中庸浅说》等。
喜怒哀乐之未发(1),谓之中(2);发而皆中节(3),谓之和(4);中也者,天下之大本(5)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6)也。致(7)中和,天地位(8)焉,万物育(9)焉。
喜怒哀乐的情绪没有表露出来,这叫做中。表露出来但合干法度,这叫做和。中是天下最为根本的,和是天下共同遵循的法度。达到了中和,天地便各归其位,万物便生长发育了。
博学之,审(10)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11)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11)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11)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11)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11)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要广泛地学习,仔细地询问,审慎地思考,清晰地分辨,忠实地实践。要么就不学,学了没有学会就不中止。要么就不问,问了还不明白就不中止。要么就不思考,思考了不懂得就不中止。要么就不辨别,辨别了不分明就不中止。要么就不实行,实行了但不够忠实就不中止。别人一次能做的,我用百倍的工夫,别人十次能做的,我用千倍的工夫。
(1)未发:发,发动,显现。
(2)谓之中:中,不偏不倚。
(3)中节:符合法度。
(4)谓之和:和,指情绪平正,无乖戾之气。
(5)大本:最高的根源,即天命之性。
(6)达道:通途,通达之路,即共同之道、普遍的原则。
(7)致:达成。
(8)位:指各得其位,各得其所而不错乱。
(9)育:发育成长,生生不息。
(10)审:详尽。
(11)弗措:不停止。
《中庸》出自《礼记》,原本是《礼记》四十九篇中的第三十一篇。《礼记》原名《小戴礼记》,又名《小戴记》,据说是由汉宣帝时人戴圣根据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一批佚名儒家的著作合编而成。
宋代以前,学者皆主张《中庸》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子思所作。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中说:“子思作《中庸》。”李翱《李文公集·复性书》:“子思著《中庸》四十七篇,传于孟轲。”朱熹《中庸章句·序文》:“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
自宋代开始,有学者主张《中庸》是子思与秦汉之际的儒者杂述而成。如欧阳修《问进士策》:“问:礼乐之书散亡,而杂出于诸儒之说,独《中庸》出于子思。子思,圣人之后也,所传宜得其真,而其说异乎圣人者,何也?”叶适《习学记言序目·文鉴三》:“汉人虽称《中庸》是子思所著,今以其书考之,疑不专出于子思也。”清人认为《中庸》非子思所作的也不乏其人,特别是崔述,在其《洙泗考信录》卷三中提出了三条论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而今人冯友兰、钱穆、劳思光等亦从文献、思想等方面论证《中庸》非子思所作。
以上两种观点各有依据。现学术界普遍认为《中庸》是子思及其弟子多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