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得荡子行未归》此诗妙在能写出少妇怀人心理的曲折和复杂:她坐在楼头远望,满腹愁思。她的丈夫(或情人)出行未归,因而她已心灰意懒,再没有往年盼望春光的那种欢乐、跃动的情绪。也许还有这样的意思:他不在身边,我孤零零一人,还有何意趣,还盼望什么春天!可是,忽见园中柳树已经绽出新芽嫩叶;虽然寒意未尽,它们却精神抖擞,早早地报告着春的消息,也撩逗着少妇的情思。她的心不禁又微微苏醒,于是习惯地拿起梳子,挑起唇膏,想梳妆打扮一番。但强烈的孤独失意之感毕竟难以摆脱,因此“捉梳羞理鬓,挑朱懒向唇”。羞、懒二字写她的心理颇为微妙:“懒”是恹恹无力;因为无兴致,故而慵懒?“羞“字更耐人寻味,似含有怯、怕之意。是怕奁镜照见自己憔悴的愁容?是惭恨未能拴住他的心?还是觉得独宿孤栖便不配打扮得齐整?萧纲《金闺思》云:“日移孤影动,羞睹燕双飞。”《春别》云:“桃红李白若朝妆,羞持憔悴比新芳。”王筠《向晓闺情》云:“讵忍开朝镜?羞恨掩空扉。”都用“羞”字形容思妇的心理,可以比照体会。最后两句是盼其夫归之辞:何日能见到黄昏时大路上扬起飞尘,便是所思念的人儿归来了。
如果朱超这首诗中“息意不思春”的“春”字是双关春情,那么还可作这样的理解:少妇因不堪相思之苦,故决意将它抛开,以求心境的安宁;无奈枝头的春色偏又将相思撩动。总之,此诗以刻画心理见长,与萧子晖《春宵》之以意境美丽取胜,可说是异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