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盖春风汝水边,客床相对卧僧毡。
舞阳去叶才百里,贱子与公皆少年。
白发齐生如有种,青山好去坐无钱。
烟沙篁竹江南岸,输与鸬鹚取次眠。
《次韵裴仲谋同年》是宋代书法家、文学家黄庭坚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诗,此诗前半首写作者与裴纶他乡重逢的地点和氛围,表现两人的交情;后半首写两人短暂相逢时的心态,抒发对未来的惆怅之情。全诗各联之间跳跃较大而过渡自然,自有一脉真情挚意。
交盖(3)春风汝水(4)边,客床(5)相对卧僧毡(6)。
在汝水边上,春风轻拂,我们在路上邂逅。车盖相交,殷勤问讯。日暮投宿客店,躺在薄薄的僧毡上,对床共语。
舞阳(7)去(8)叶(9)才百里,贱子(10)与公皆(11)少年。
舞阳离叶县才不过百里路,我跟你都是少年人。
白发齐生如有种(12),青山好去坐(13)无钱。
如今两人白发齐生,好像有种子在萌发似的;本应回到故乡的青山里好好过活,可惜我们没有买山的钱。
烟沙(14)篁(15)竹江南岸,输与(16)鸬鹚(17)取次(18)眠。
遥想着故乡江南,轻烟笼罩着的岸边,水浅沙明,修竹摇曳。可惜啊,只好让那些悠闲地睡着的鸬鹚去享用了。
(1)次韵:照用原作的韵字和诗。
(2)裴仲谋:姓裴名纶,黄庭坚友人,事迹不详。黄庭坚于治平四年(1067)登进士第,裴仲谋也是在这年中进士的,故称“同年”。
(3)交盖:即是“倾盖”,见《孔丛子》。《后汉书·朱穆传论》“纻衣倾盖”句下李贤注:“《孔丛子》曰:‘孔子与程子相遇于途,倾盖而语。’倾盖即交盖也。”盖:车盖。
(4)汝水:古水名。源出河南嵩县天息山,汇入颍水。郦道元《水经注》:“汝水出河南梁县勉乡西天息山。”
(5)客床:客中所用的床铺。
(6)僧毡:僧人用的毡垫。
(7)舞阳:今河南舞阳县。
(8)去:距离。
(9)叶:今河南叶县。
(10)贱子:对自己的谦称,古人诗中常用。
(11)皆:一作“俱”。
(12)有种:语出《史记·陈涉世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种,种籽。
(13)坐:因为。
(14)沙:水边沙岸。
(15)篁:竹,竹丛。戴凯之《竹谱》:“篁竹坚而促节,体圆而质坚,皮白如霜粉,大者宜行船,细者为笛。”
(16)输与:让给,比不上。
(17)鸬鹚:黑色水鸟,俗叫鱼鹰、水老鸦。能捕鱼。
(18)取次:任意,随便。
史容《山谷外集诗注》目录将此诗编于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黄庭坚于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被任命为汝州叶县(今属河南)尉;次年九月到汝州;熙宁二年(1069),到叶县任职。裴仲谋当时为舞阳(今属河南)县尉。裴仲谋作了一首诗给黄庭坚,黄庭坚为了和答他而作《次韵裴仲谋同年》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