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夜书怀》是南宋诗人胡朝颖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此诗首句写时令与气候,虽是春光遍地,但连日阴云不开。第二句写怀归,思归而未归,见出羁旅乡愁。末两句转笔写想象中家中儿女对自己的思念。家中儿女在寒窗底,夜深不睡,指点灯花,思盼亲人之情宛然如见。全诗将旅人怀归与家人思亲结合起来,正面描写,侧面烘托,很好地表达了诗歌的主题。
十日春光九日阴,故关(3)千里未归心。
初春时候,十天就有九天是阴天;故乡千里隔关山,引起我思乡情绵绵。
遥怜儿女寒窗底(4),指点灯花(5)语夜深(6)。
想象此时远在故乡的儿女,他们一定坐在寒冷的窗户底下,指点灯花谈论我的归期,深夜未眠。
(1)旅夜:旅途之夜。
(2)书怀:写下感想。
(3)故关:故乡。因故乡远隔千里,关山重重,所以称“关”。
(4)底:下面。
(5)灯花:古时人们认为结了灯花是好兆头。此指儿女盼望父亲回家。
(6)语夜深:指儿女围绕父亲回家话题谈论到深夜。语,说话,即谈论。
《旅夜书怀》此诗具体创作时间不详。当是诗人某年春日旅宿在外,遭遇阴沉天气、孤寂无聊之时思念家乡与亲人所作。
《旅夜书怀》这首诗写诗人思念亲人,不说自己,却设想远方的儿女们在灯下的叨念,更见深挚。
思乡怀亲,也有莫名其妙的时候,说不清楚为什么思念那些熟悉的山峰河流、花草树木,为什么怀想那些天真无邪、活泼机灵的儿女,为什么牵挂那位操持家务、辛苦劳碌的妻子,为什么回忆那些朝夕相见、谈笑风生的邻居……总之,乡情弥漫心空,漂泊艰难无比。游子的路最漫长,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抵达温暖的家园;游子的心最沉重,不知道何时才能卸去思乡的重担。胡朝颖的这首小诗《旅夜书怀》,自然会勾起人生的诸多联想。
诗歌一、二两句落笔诗人,真吐乡思,情真意切,动人肺腑。说天气阴云不展,昏昏沉沉,其实是在暗示惆怅满怀,乡思无限。对于一个长年漂泊在外,思归不能的游子来说,阴云不散,愁苦笼罩才是诗人心情的形象写照。说心未归,是指诗人朝思暮想,盼望回归家园,团聚亲人,无奈身不由己,世事难料,只好辗转奔波,行踪不定。不管身在何方,不管荣辱沉浮,也不管穷达贵贱,只要是漂泊,只要是流浪,游子的心中就永远装载故园的山水风光,装载家园的花草树木。人走多远,故乡就走多远。人在旅途,故乡随心灵一起流浪,山水随行踪一起奔跑。诗人强调千里相隔,是虚泛而谈,极言归路迢迢,相思绵长,也透露此情无计,愁眉不展。诗人是痛苦的,诗人是艰难的,因为他有家。
他有亲朋儿女,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回不去,只能滞留江湖,无望等待。中国人安土重迁,思乡怀旧,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特别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心中总有抹不去的情结,生死歌哭、悲欢离合总是与那块土地密切相关。因此,当诗人冷静地描绘眼前的处境的时候,我们看到,千里之遥,归期无计,长期漂泊,奔波不定,多少苦痛涌上心间,多少离愁煎熬心灵。
诗歌一、二两句主要是写实煽情,倾吐乡思。诗歌三、四两句则着重落笔对方,虚写乡思。诗人设想儿女在家思念自己的情况,因为父亲和儿女的感情太深,因为父亲太了解儿女。这个时候,正当诗人滞留异地他乡,正为离愁别恨折磨的时候,家里的儿女或许正坐在火炕上,坐在寒冷的窗户之下,指点灯花,谈论父亲,深夜未眠呢。夜已深,天气冷,但是儿女不眠。灯将尽,灯花结,但是人未归。家人是惆怅的,他们不知道,诗人远在外地的处境,他们担忧诗人的吉凶安危,他们长久未见诗人的踪影。一家人,迫于生计,分离天涯,且双方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团聚,此种情境,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磨难,都是一种痛苦。灯花是好兆头,但此时出现,反添悲凉,因为,儿女们盼不来父亲的回归。“寒窗”是环境写实,更是心境暗示。儿女坐谈,深夜不眠,天气寒冷,心境更为寒凉,因为朝思夜想的父亲尚未归来。诗人说儿女念父,更见诗人乡思之浓烈,真挚。此为曲笔达意,婉转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