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护月,未放满朱扉。鼠摇暗壁,萤度破窗,偷入书帏。秋意浓,闲伫立,庭柯影里。好风襟袖先知。
夜何其。江南路绕重山,心知漫与前期。奈向灯前堕泪,肠断萧娘,旧日书辞犹在纸。雁信绝,清宵梦又稀。
《四园竹·浮云护月》是北宋词人周邦彦作的一首词。该词上片描写清秋夜色和书斋中的惨淡情景,下片转写静夜中的乡思。这首词不像周邦彦的其他词那么富丽鲜艳,而是抒情真挚深刻,风格清丽典雅。在艺术表现上,描写刻画细致准确,遣字用语精工严密,艺术结构颇多勾勒顿宕,化用前人诗意也自然无痕。
浮云护月(1),未放满朱扉(2)。鼠摇暗壁(3),萤度破窗,偷入书帏。秋意浓,闲伫立,庭柯(4)影里。好风襟袖先知。
轻轻将月亮遮住,浮云似有意怜惜明月,不让她的光辉全部洒满朱扉。暗壁、破窗,鼠摇、萤度,萤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书帏。主人公在幽寂的、静得怕人的室内再也呆不下了,只好步到中庭,悄立树阴,忽觉襟袖之间一阵好风吹来,当此深秋,独自悄立闲庭。
夜何其(5)。江南路绕重山,心知漫(6)与前期(7)。奈(8)向灯前堕泪,肠断萧娘(9),旧日书辞犹在纸。雁信绝(10),清宵梦又稀。
夜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呢?伊人在江南,想去寻找呢,当初曾和她预约重逢日期,现在由于岁月推移,人事变化,恐怕已难于实现了。无奈,想到现在要是能和她再通书信的话,那虽不能见面,也可鱼来雁往,互诉相思,也是一种安慰。然而鱼沉雁杳,连做梦梦到相逢也越来越少。
(1)浮云护月:指月亮被薄云遮盖。
(2)朱扉:红漆的门。
(3)鼠摇暗壁:老鼠在壁角暗处恣意活动。这是化用王安石《登宝公塔》诗:“鼠摇岑寂声随起”和崔涂《秋夕与王处士话别》诗:“虫声移暗壁,月色懂寒条。”
(4)庭柯:庭院里的树木。
(5)夜何其:夜深已是什么时候?
(6)漫:枉然,徒然。指心中已不存希望。
(7)前期:早先的期约。
(8)奈:无奈。
(9)萧娘:这里代指作者所爱的美人。
(10)雁信绝:书信断绝。古有鸿雁传书的传说。
《四园竹·浮云护月》此词创作于元祐二年至绍圣四年之间,很可能是在汴京“将返江南”时所作。作者秋夜怀人,薄宦汴京,表露出深浓的乡国之思与仕途失意的苦衷,作此词抒发心中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