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忆未来人》为明代作家李雯所作的一首词,这首词表面是感慨春归人远,写女子对良人的思念之情,而实际上却是写词人对国事的衷愁与感慨。
蔷薇(2)未洗胭脂雨,东风(3)不合催人去。心事两朦胧,玉箫(4)春梦中。
蔷薇初开它的红花尚未沐浴春雨,恼人的东风却在逼人离去。两人的心思都不明朗,就像韦皋只能在梦中和玉箫会晤。
斜阳芳草隔,满目伤心碧(5)。不语问青山,青山响杜鹃(6)。
无边的芳草远接斜阳,触目的碧绿令人心伤。问一问青山情人的消息,山中传出杜鹃鸟凄厉的声响。
(1)菩萨蛮:词牌名。原系唐教坊曲名。苏鹗《杜阳杂编》云:“大中初,女蛮国入贡,危髻金冠,缨络被体,号菩萨蛮队。当时倡优遂制‘菩萨蛮’曲,文士亦往往声其词。”重头四十四字,两仄韵,两平韵。又名 “子夜歌” 、“巫山一片云”、“花间意”、“花溪碧城里钟”、“重叠金”、“梅花句”、“晚云烘日”、“菩萨鬘”等。回文词体又名“联环结”。
(2)蔷薇:多年生落叶灌木,春夏间开花,深红色为多。“未洗”意为尚示开得盛足。
(3)东风:春风。
(4)玉箫:女子名。据《云溪友议》载:西川节度使韦皋,少游江夏,与一青衣名玉萧者有情,约少则五载多则七年娶之。迨过八年春,玉箫无望而绝食以死。
(5)满目伤心碧:满目青山在愁人心的感觉,青得发怵发惨。
(6)杜鹃:又名子规,相传为古蜀望帝之魂所化,啼时嘴角溢血。
李氏的仕情,颇有客观偶然性。词人是明崇祯十五年的举人,他考的是明王朝的举人,想的也是要为明王朝于一番事业,而明却不复存在了。词人在公元1643年(崇祯十六年)去京师,当时陈子龙曾劝阻过,陈氏《三子诗选序》说:“癸未,李子从其尊人太仆公入燕邸,余移书尼下,不听。明年春,先皇帝召予为谏官,未至,京师陷于贼,太仆殉难。虏师入,寇遁。李子守父丧,不得归。”《南汇县志》也说:其父李逢申,“遭诬谪戍,雯匍訇走京师讼其冤。甲申父殉难,雯募棺殓之,饘粥不进者累日。本朝定鼎,内院诸大臣怜其孝,且知其才,荐授弘文院中书。”李雯恰好身处剧变中的北京,确非有意识主动存图谋。而据陈子龙所述,则李氏词之“忆未来人”或正指子龙。
“未来人”,从词的表层形态言,指有约未践者,“我”心所期者;按词的底蕴,知人论世笺之,此“未来人”实指对“后来人”,包括当年的盟友们在内的日后重逢、身后论评的知我罪我的一切人。
这首词上片写景言情,以梦幻中与情人相会,表达了主人公对爱情的执着。
“蔷薇未洗胭脂雨,东风不合催人去。”首两句伤悼崇祯朝崩倾,蔷薇未开谢之时,“胭脂雨”却换成满地胭脂血,三月十九“先帝”化去。表面上说相思之人抱怨东风不该把情人催走,而实质是指明朝江山可爱,岁月不应该催促明朝灭亡,是作者不忘故国心态的流露。
“心事两朦胧,玉箫春梦中。”三四句以“玉箫”自喻,“两朦胧”三字写尽难言复杂的迷茫心态,“玉箫春梦”实系身虽在、心已死,眼前浮沉殆同“春梦”之自表心迹。心事如梦中箫声,朦朦胧胧,虽使情绪激动,却又不可证实,这是作者身为清代臣虏,却思念故国心境的表露,是一个亡国之臣所特有的身世之感,它不可不言,又不可明言。
下片写景寓情,句句是景,而又字字含情。
“斜阳芳草隔,满目伤心碧。”下片描绘眼前景物,在写景中寄寓深情。斜阳喻君,芳草喻愁,满目伤心之情,又落到。碧”上,曲折表达词人怀念故国之情。已经是黄昏时节,他仍然呆呆地守候在相约的地方,透过苍茫的暮色翘首盼望,视线却都被无情的青山隔开。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寂寞,那般凄凉,哀怨伤感的情怀自在不言之中。
“不语问青山,青山响杜鹃。”结尾一句虽实写眼前所闻,却暗引蜀主杜宇国破人亡后化为杜鹃,日夜哀鸣,泣血方止的典故,借以表达作者的亡国之思。借用巧妙,曲折有致。